就在众鸟们一片欢腾的时候,猛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脚下地面轻轻震动起来。
蒙阳长老发现了不对,高喊一声:怎么回事?
大伙们面面相觑,其中一只金翅大鹏开口说:大概是那只狰兽又在闹事了,长老稍等,我去看看。
蒙阳长老眼神阴沉地点点头,又瞥了一眼几乎被长生藤整个缠起来的温久,倒是没太在意,毕竟这条幼龙早就被绑住了,又被放了这么多血,不管怎么样都是翻不了天的。
过了一会,那巨响再次传来,这一次要大很多,令人几乎站立不稳,温久一个踉跄,长生藤立刻催促他:【假装摔倒。】
温久虽然不知道它到底什么意思,但是仍旧照做,岩洞上有细碎的沙石簌簌而落,砸在人的脸上有点疼,蒙阳长老灰头土脸的,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也知道它情绪有点不太好,远处传来一阵嘈杂。
蒙阳长老!不好了!那只狰兽逃了!
混账!快去捉回来!
那人张了张嘴,有些犹豫的样子,蒙阳长老看得心头火气,没好气地骂:还有什么事情?
妖、妖管局派人过来了!
蒙阳长老一愣,声音立刻冷下来:他们来做什么?我们和妖管局又没有什么交情和过节?
那人目光小心瞟了瞟坐在地上的温久,支吾回答:他们说,龙族现在是三界的濒危妖怪,我们如果敢动他一根寒毛,等着全族吃牢饭
蒙阳长老冷笑: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妖管局算什么东西,也能管到我们头上来?
过了一会,和琨长老小声劝他:要不,蒙阳长老您还是过去看看?
那人连忙附和:对对,长老,妖管局的人把出口都给堵着了,如果让他们看到那只狰兽
话到这里没了声,好像他们抓着的那只狰兽,也是濒危妖怪来着
蒙阳长老眼神几变,最后看了温久一眼,叮嘱和琨长老:你把长生藤给我看好了,谁也不准靠近,尤其是相北那个小崽子!
和琨长老连连点头,蒙阳长老带人匆匆离开,温久瞟了他一眼,发现他只是懒懒地找个地方坐下了,松了一口气,在心里说:【现在可以了吗?】
长生藤回答:【真不后悔?没了木灵种,你修行至少要慢一倍。】
温久失笑:【本来就是意外的东西,如果你拿着有用的话,那正好了。】
长生藤笑了一声:【你倒是看得开。】
温久微微闭上双目,感受着丹田中那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道,将木灵种团团裹住,开始往外拉扯,这个过程有点疼,就像是把血肉中的某一块骨头硬生生扯出来似的,他死死皱着眉,表情有点痛苦。
金翅大鹏鸟偶尔看了一眼,倒是没发现什么异样,因为谁也没放血种过长生藤,都觉得会痛也是正常的。
很快,长生藤生长的速度又快了不少,枝叶和藤蔓也愈发粗壮起来,墨绿色的叶子甚至散发出莹莹的光来,像翡翠似的,看来木灵种对于草木来说,果然是有着非比寻常的效果。
【记住我教给你的法术没?】
【记住了。】
长生藤说:【那就行,我说一二三,你就开始啊。】
【成。】
【一,二,走。】
世界一片安静,长生藤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不走啊?】
温久默然:【三呢?】
长生藤:【再来】
【一,二,三!】
霎时间嗖的一下,在所有的金翅大鹏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温久整个身影凭空消失了。
和琨长老顿时大惊:怎么回事?
他跑了!
和琨长老的脸都差点扭曲了,气急败坏地吼叫:快找!
与此同时,躲到地底的温久正在和长生藤交谈:【耗费了这么多灵力,怎么是辆短途车?】
长生藤吐槽:【刚刚那个洞里是布了法术的,我破那个法术花了多少力气你知道吗?】
温久立刻改口:【辛苦您了。】
【不客气,现在你想怎么办?】
温久思索了一会,又掂量了一下丹田里不太充足的灵力,问:【有没有那种,可以改变自己相貌的法术?】
【有啊。】
两分钟后,温久从容地走在石道里,在长生藤的指点下熟门熟路地往右边拐过去,途中遇到不少金翅大鹏鸟,他还能跟对方点头示意,打个招呼,无比镇静。
温久现在的模样和之前完全不相同,下身是鸟,双手化作羽翼,贴服在身躯两侧,漆黑的羽毛上金色的光华流转,像一匹上好的绸缎似的,面孔苍白,神色阴郁,仿佛几百年没有照过太阳。
他顺着石道往前走,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身影,和对方对视了一个正着,是相北,温久心里暗骂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相北的眉头轻微皱了一下,又打量了他一眼,问了一句:看见蒙阳长老了没有?
温久刻意以沙哑的声音回道:外面有妖管局的人闹事,蒙阳长老已经过去处理了。
相北点点头,又漫不经心地问:困龙潭那边是谁在?
是和琨长老。
不知道为什么,相北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盯着温久问: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哪块儿的?
温久哪里知道自己是哪块的?他还是头一回知道金翅大鹏鸟们族内是按照块来划分的,沉默了几秒,相北的眼神露出几分怀疑,问的话也愈发犀利:怎么?连这个都要想?你
咣的一声巨响,他整个人趴在了石壁上,然后渐渐滑了下去,温久松了一口气,然后收回了手,后怕地说:瞎猜什么呢?年轻人就是爱乱想。
长生藤幽幽的声音响起:【挺疼的啊。】
温久点点头:全力一击,肯定疼了。
漆黑的石道中安静无比,除了温久以外,几乎没有金翅大鹏路过,突然,一阵遥远的吼声传来,无比熟悉,温久霎时顿住了脚步,长生藤察觉到他的异样,问:【怎么了?】
温久心绪起伏不定,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说:【没事,我们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