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几乎是被赶出来的。
只有还在门口的行李,和他相依为命。
而斜对面套房的那位年轻男人听到了动静,探出一颗脑袋,偷摸着往这边瞧,被江寂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三人一起在餐桌前落了桌,那位华裔不停地向着季明珠献殷勤。
她礼貌地笑笑,答了谢。
但却对江寂没什么眼神。
可这样对他,江寂也未曾觉得有什么。
那种拨开荆棘,披露开阔的感觉,那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畅然,那种春阳柳枝拂动面颊的躁动感。
无一不在提醒着他,春天是真的到来了。
年少的时候,有这样一位女孩,牵动着他所有的情绪。虽然有过迷茫与不解,愤怒与不甘,徘徊与想念,但是在这个时候,上帝又用所有的快乐,将之前的一切覆盖住了。
她说,那时候她以为是他。
也就是说,她口中所说的,喜欢他,让他从了她的对象,是他。
不管是因为什么认错了,都是错了人。
总而言之,那个原本的告白对象,是他,是他,一直是他。
江寂定定地盯着季明珠看,一时忘了情,连饭都没动几口。
房东太太最先察觉到江寂的晃神,她颇为关怀,“年轻的小伙子,你怎么不吃饭,是不是病了?”
江寂看过去,用英语淡淡回道,“是病了。”
这句话,也没让对面的季明珠抬起头来。
还病了呢这人.........
又把人摁住,又啃脖子,还又袭胸的。
这!叫!病!了!吗!
季明珠暗暗翻了个白眼。
纵使她认错了人,想起江寂一直深深误会的那些年,在此刻,她也不想理江寂。
季明珠有所不知的是,如果不是真的说开,恐怕江寂还得自我折磨几年。
听了江寂的应答,房东太太“呀”了声,“那需要我为你拿点药吗?”
“谢谢,不需要了,我只是得了一种想念的病。”
此话一出,饭桌上一片沉默。
继而房东老夫妻哈哈大笑了起来。
气氛一时之间,很是热闹。
季明珠本来在喝果汁,听了江寂的这句话,她的手没稳住,差点没喷出来。
这真的还是江寂吗.........
她疑惑地抬起头,正对上江寂灼灼的目光。
季明珠:“.........”
晚饭过后,也就没有更多的娱乐活动了,房东老夫妻睡得早。
那位华裔一直在季明珠周围打转,但看她嘴边噙着笑,始终和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也自觉没趣,先行回了房。
江寂和他的行李,还默默地一齐待在季明珠的房间外。
他锲而不舍,骨节分明的手反扣住,在木门上缓缓地敲打着。
不疾不徐,十分有耐心。
像是不达到目的决不罢休那样,持之以恒地让人那么害怕。
终于,里面的人忍无可忍。
季明珠一个跨步迈过来,将门开出一条小缝,只露出一双桃花眸,“江寂......你有完没完......这次你再夜闯闺房......信不信我去告诉房东太太!”
“我没住的地方。”江寂敛眸看她,面色看不出什么情绪来,“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准备。”
“所以你没住的地方关我什么事?”季明珠继续怼他噎他,“那边有个小客厅,上面有沙发,你去那边呗。”
“晚上冷,也没有被子。”
“这儿晚上有地暖的啊?”
“套房里才有。”
“.........”
季明珠无语凝噎了会儿,“那你想怎么样嘛。”
“我想今晚和你一起睡。”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