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岫颔首,朝慈宁宫的宫女吩咐道:“太医院的太医可在,让他过来本宫问上几句。”
宫女看向宁馨琦,宁馨琦心想让乐岫晓得太后如今病多重吓吓她也好,便点头应允。
候在慈宁宫的太医不止一个,没一会就来了个留着短须的中年太医,穿着靛青色的太医官服。
“微臣参见瑶公主,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李太医请起,本宫忧心太后娘娘的病情所以叫太医过来,李太医你照实回答本宫。”
“微臣一定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李太医可查出太后娘娘病因是从何而起?”
“太后娘娘受了风,加之郁结在心,昨日未曾好好歇息,本是小病也成了大病。”
听太医那么说,乐岫微微蹙眉,却看向了一旁置身事外的宁馨琦:“本宫听言,太后娘娘留宁六姑娘在慈宁宫小陪,昨夜宁六姑娘与太后娘娘是否聊得稍晚?”
宁馨琦没想到这火竟然烧到了自己身上:“公主殿下放心,昨日姑母疲惫,并未跟馨琦说几句便回了寝卧。”
宁馨琦说完,就见乐岫用若有所思地目光看着她,明白过来乐岫眼神的意思,宁馨琦不由觉得乐岫难缠。
东太后留她,说的是投缘,在宫里没小辈陪伴,所以想留她在慈宁宫住一段时日。
而她却说东太后没跟她说几句话。
宁馨琦面上微红:“殿下还有话问李太医吗?”
“自然。”
乐岫针对东太后的病情,太医院的诊断都问了一遍。
李太医得了吩咐,要把病情说严重了,但乐岫盯着他,问:“太医院汇集了天下最杰出的医者,本宫相信再严重的风寒,太医院的太医也不可能束手无策,李太医你说,太医院有十足的把握治好太后娘娘吗?”
这种情况下,他总不能说没有吧,李太医额头顶汗,只能含糊地说尽力而为。
一听这话,乐岫就拍了桌子:“什么叫尽力而为,你们是医者,医者对待病患还有不尽力而为的,本宫问你把握,你回本宫你的本分,牛头不对马嘴,若是太医院一群庸医,连伤风这等小病都没本事治,留在皇宫还有何用。”
“公主殿下息怒!”
李太医跪下认错,“太后娘娘的病主要是郁结在心,伤风倒是只是病重诱因,好好调理修养时日一定无事。”
乐岫又问了几句病情,得到李太医说得肯定能治好的话,给了太医赏钱。
太医一走,乐岫也起了身。
“太后娘娘既然还在休歇,本宫就不耽搁时辰了,过几个时辰在来探望太后娘娘,宁六姑娘既然也在宫中,千万要伺候好太后娘娘,让娘娘病情早愈。”
说完,乐岫潇洒走了,宁馨琦怔了怔:“她本性竟是这样?”
乐岫刚被找回来的时候,宁馨琦关注过,得到的消息是她胆小怕事,没有公主风姿。这些日子传言乐岫变了,她之前不知道乐岫变成何样,现在算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乐岫现在的性子,若是不知道的还真觉得她是从小宫中长大,千娇百宠无人敢惹的公主。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陪那个乡下公主?”
娴妃正跟东太后低声说着话,其乐融融,瞧见宁馨琦回转,娴妃微微皱眉发问。
“瑶公主已经回去了,说是等过几个时辰再来探望姑母。”
东太后虽然面带病容,但精神看起来不错,听到乐岫走了,脸色倏然一变:“这丫头好大的胆子!”
“可不是,竟然就那么走了。”
娴妃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事放在她身上,她绝对都会在外面等着,直到太后传唤。
乐岫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
“一不是让她跪着等,二不是让她在院里站着候,有茶水有人伺候,就没见过那么不知好歹的人。”
娴妃说着觉得自己也损了面子,看向容姿出众的宁馨琦,越看越不顺眼:“你就那么让她走了?!”
“馨琦虽然觉得瑶公主失礼,但馨琦也无理由拦住她。”
“这事与馨琦有什么关系。”
东太后靠在青色百叶荷花大引枕上,“她来慈宁宫后叫了太医过去?”
宁馨琦点头把乐岫的问话重复了一遍。
“一肚子小聪明,真当哀家罚不了她。”
“乡下丫头这般是不是陛下承诺她什么了?”娴妃不免多想,“她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又日日去御书房,昨日陛下还见了她,姑母,她不会打陛下主意吧。”
娴妃一说,宁馨琦不免回想乐岫的模样。
今日乐岫穿的是浅色妆花十六幅湘裙,头戴金镶玉挑心,肤白如雪,眼若秋波,不止美的让人想多看几眼,加之乐岫以前的懦弱的表现。
一个人性情大变,本就让人有探究的想法,再加上她容貌比之前更盛……这屋里的人都不免猜测乐岫的先抑后扬,是不是就是为了引起戚渊的好奇。
“好重的心机。”
听到东太后都那么说,娴妃心头一紧:“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还叫陛下什么父皇,就是为了别出心裁让陛下觉得有趣。”
“老老实实还有她一条活路,作妖做多了她就该去陪她的干祖母。”
东太后是动了真气,话语间也不再隐藏对乐岫的恶意。
“就怕陛下对她有情,把她护的密不透风。那丫头哪里好了,陛下就是想恶心我。”娴妃气呼呼,余光扫到一旁的宁馨琦,更是窝火,她都没睡到,就有不少女人已经等着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