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
皇城百姓们闲来无事,总结新年发生的几件大事情:
其一、上元佳节良宵夜,霏霏郡主遇害,凶手成谜;
其二、燕伯爵府四公子自不量力,约战天启国英王;
其三、九姑娘一舞倾城惹是非,六公子一怒为红颜;
其四、大理寺卿应大人护犊心切,不顾前程闹分府。
四大事件,独第一件大事与托月无关,在世人眼中托月已经有当祸水的资格。
托月听着良玉带回来的消息,头痛地揉揉眉心道:“照这么下去,我迟早会背上祸水的罪名,咱们得找点事情分散大家的注意力才行。”
“什么事情能分散众人的注意力?”
阿弥喃喃自语,不过也是说说而已,她向来只负责府中的事情。
托月思索再三道:“良玉,把那枚印鉴抛出去,反正我们揣在手里,也查不出所以然,还不如让别人去找答案。”
“江湖纷争,寻常人不得知,起不了什么作用。”良玉有自己的想法,反复思索道:“依奴婢看,不如曝一些大家感兴趣的八卦新闻,用不了半天时间,大家就会把姑娘的事情给忘记。”
“什么八卦新闻?”托月好奇地问,良玉笑笑道:“有什么比侯门高户的丑闻,更能吸引众大家注意。”
“曝哪家的丑闻?”
“姑娘看谁家不顺眼,奴婢就曝谁家的丑闻。”
良玉自信满满,皇城高门大户的事情,没有人会比她更加清楚。
托月想了想道:“我总觉得萧霏霏死,跟我原先猜想的有分歧,似乎另有蹊跷,可惜我没看清马车里面的情况。”
“姑娘为什么不看清楚呢?”
阿弥冷不丁地问一句,托月想到当天墨染尘拦腰抱下马车,耳根后面有点发热。
冰儿看到后,露出一丝狭促笑容道:“有人不想让姑娘看到,把她拦在马车外面,我们也只是听表姑娘说,郡主的死相很不堪。”
“是被人凌辱致死。”
“怎么可能,前前后后都不到一个时辰。”
托月刚说完,冰儿就马上出声反驳,托月一时间无言以对。
忽然冰儿惨叫一声,捂着脸跑出外面,托月愣一下后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过了好半晌才止住笑道:“没事少看阿弥的话本,尽是些教坏人的东西。”面不改色地对良玉道:“你回头,把那些话本都烧掉,太不像话。”
阿弥无辜躺枪,一脸委屈地看着托月。
良玉给她一记白眼,淡淡道:“关于霏霏郡主一案,姑娘觉得哪里不合理。”
托月仔细回想一各个细节道:“把案子从结果开始往回推测,结果是萧霏霏死在燕府马车上,往回推就是查她如何上燕府的马车,我的推理有二:一活着上马车,二死后上马车。”
“死人怎么上马车?”
阿弥一脸震惊地问,她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托月故意逗她,语气森然道:“当然诈尸了,郡主自己走上去的。”吓得阿弥赶紧躲到良玉身后。
“姑娘别吓唬阿弥,快点说正经的。”
良玉急着想知道答案,催促着托月赶紧往下分析。
托月只得分析道:“活着上马车,就是萧霏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偷了我的衣裳后,打扮成我的模样偷偷上了我们的马车,结果却误上了燕伯爵府的马车,而后被爹爹的仇家误以为是我,在马车上凌辱致死。”
“当然也不一定是爹爹的仇家。”末了托月自己又补充一句。
“那是谁的仇家?”阿弥不解地问,托月神秘地笑笑道:“我的仇家。”
“姑娘的仇家又是谁啊?”这些话让阿弥更加迷茫,良玉无奈告诉她道:“谁嫉恨姑娘谁就有可能是凶手。”
“那可就多了。”阿弥马上反应过来道:“皇城中喜欢六公子的姑娘,能从太傅府排到青云寺,不过撇开六公子纯跟姑娘有仇的就屈指可数,奴婢心里已对有几个人选。”
良玉在脑子里过滤一遍道:“恨姑娘恨到这种程度的,且有能力做这件事情的,只有李家五姑娘。”
“萧霏霏也有条件、有动机。”托月淡淡补充一句道:“以她对墨染尘的感情,完全有可能这么做,只是打扮成我把自己给坑了,就有点说不过去,所以还是爹爹仇家的可能性大些。”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东西,托月噙着一抹浅笑道:“还有一个更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们没有注意到。”
良玉看一眼阿弥,若有所思道:“姑娘是说康王府的反应?他们的反应的确不太像以往的处事作风。”
托月淡淡道:“以康王府的霸道风格,不管有没有证据,凡是跟案子扯上一点点关系,都会强行请到康王府盘问,眼下却是光打雷不下雨,除非他们知道谁是凶手,早已经秘密处决掉。”
“可能吗?”
良玉觉得匪夷所思。
托月道:“我们这样子假设吧。”
想起上元节当天萧盈盈说过地话道:“萧霏霏为了上元御宴一舞,特意请尚舞坊的轻鸿娘子,教她一年的七盘舞,动作、表情、眼神完美到极致,可她万万没想到会被皇上厌弃,很意外的输掉斗舞。”
“然后呢?”阿弥马上问。
“萧霏霏输得很不甘心,就偷了我的衣裳,扮成我的样子,估摸着是想干点败坏我名声的事情。”
托月停下理一下思路,继续道:“萧霏霏打扮成我样子后,独自出了紫云台,原是想要上我的马车,碰巧车夫驾马车去换雪辘,碰巧燕府的马车跟我的马车很像,萧霏霏便误是了燕府的马车,这就是活的上马车。”
“照这么说的话,凶手尾随的可能性不大,毕竟附近都在禁军在守护,最大可能是凶手提前藏身在马车里面。”
良玉很快便有了结论,托月同意她的看法道:“当天天色阴沉,马车内光线更暗,萧霏霏没有发现凶手,凶手也没认出萧霏霏,于是就阴差阳错,把萧霏霏错当成我给办了。”
“那死的上马车呢?”阿弥被勾起好奇心,很想知道两者有什么区别。
“萧霏霏在紫云台内遇害,然后被运尸到马车上。”托月说完后有些迟疑道:“这个方法应该很难实现,紫云台内的守卫可比外面严多了,或者是还有别的我们想不到的办法。”
良玉想一下道:“如果对方是个武林高手,施展轻功把人扛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托月赞同地点一下头道:“可是对方是要毁我名节,把受辱后的我直接扔大街上,岂不是更能达到目的。”
“或许是凶手发现自己弄错了,怕康王府追究责任,于是就”阿弥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一下。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良玉冷冷补充一句。
“还只是推测,得有证据才行。”
托月心里面很清楚,想查康王府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良玉却不以为然道:“姑娘莫不是忘记天旋坊的作用,有钱还怕买不到消息。”
“什么消息。”
“康王府买凶杀人的消息。”
阿弥却道:“你们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解决要解决的问题。”
托月愣一下笑了,原本是要找一桩丑闻,庶盖自己的事情,结果却聊天萧霏霏的死上面。
“关于我祸水的传言,皇城中是哪几家传得最厉害?”托月不假思索地问,良玉犹豫不道:“是有好几家,不过在皇城没有什么名气,曝出来也没多大影响力,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二房有吗?”
托月淡淡问一句。
阿弥不假思索问:“要是有呢?”
良玉毫不犹豫道:“把八姑娘扔到大街上,供人欣赏。”
“暂时按兵不动。”托月淡淡道:“肯定有人会按捺不住,想跳出来败坏我的名声,到时我们再来一次狠的。”
“姑娘说得有道理?”良玉也支持托月的想法,道:“奴婢让天旋坊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人接过康王府的生意,接的都是些什么生意,咱们心里也好有个底。”
“你去吧。”
托月想了想又道:“低调点,不要让人察觉到。”
良玉点一下头出了成碧馆,托月长长呼一口气,按兵不动不代表坐以待毙。
康王府能不能动?托月先在心里打个问号,外头却传来黎妈妈的声音,托月起身走出书房。
黎妈妈肯前见过礼道:“老爷方才说让大夫人明天去看看府邸,九姑娘也知道如今置买房产坑深套路多,老爷说让九姑娘明天陪着一起去瞧瞧。”
父亲让大夫人购置新府邸,看来分府之事已成定局。
托月含笑道:“托月明天正好无事,很应该陪母亲出去走走。”
“明天出发时,自有人过来通知。”
“知道了,有劳黎妈妈。”
送走黎妈妈后,阿弥小声道:“姑娘,如今正在风头上,出门合适吗?”
托月淡然一笑:“总逃避也不是办法,该来的总会来,明天让良玉多安排几个人跟着便是。”
“奴婢明白。”
阿弥没有再强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