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再没有像他一样低沉的声音,每每听到都能触动她的心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她心里有留下印记。
托月没想到墨染尘会偷偷跑到女眷席,四下里看看没人才小声道:“你怎么来了,万一让人瞧见,你,还有太傅颜面何存,有什么事不能以后再说吗?”
“想你了。”
墨染尘淡然回答。
就是这么简单,只是想她了,所以按捺不住过来相见。
忽然注意到她竟然是一身旧衣赴宴,忍不住调侃道:“应该什么穷得让女儿穿旧衣赴宴,也不怕惹人笑话。”
托月一听就知道,他没有看到自已先前的打扮,懒得解释道:“那边是怎么回事,是谁在大喜的日子哭泣,好好的喜庆气氛都被哭声给破坏掉。”
墨染尘压低声音道:”不管是谁在哭泣,反正都是丞相府内宅的事情,我们就当作没听到。”
忽然想起什么事情,好奇地问:“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转悠?你的丫头怎么不陪在你身边,万一有什么事情她有过见证。”
托月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小心吃撑了,出来走走消消食,你不问问我在双生天石里面的情况。”
墨染尘微微一笑道:“在你没有向皇上汇报前,我,还有离王殿下他们,是不会向你打听关于双生天石内部情况。
虽然在很多人眼里,离王殿下已经储君人选,可是觊觎那个位置不止离王。”
忽然想起二少夫人的话,托月有一些疑惑道:“那就奇怪了,方才二少夫人还跟我说,云三公子他们要见我。”
“皇上没召见过你前,他们不会主动跟你见面。”
墨染尘肯定地回答道:“别的我不敢说,不过大事大非云齐不会糊涂,你也了解他的。”
托月轻叹一声:“二少夫人突然提起的时候,妹妹也很惊讶,就随便找了借口混过去可是二少夫人没有害妹妹的理由呀?”
“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按道理你救了他们,二少夫人应该感谢你才对。”
墨染尘心里同样惊讶,想了想道:“行了,我们也别在这里瞎猜,回头我问问云齐一切就真相大白。”
托月乖巧地点点头,墨染尘飞快地亲一下她的唇,就迅速消失在眼前。托月好半晌才回过神,面上顿时一阵火辣辣地发热,面上的红霞直到红到脖子上。
怕别人看出端倪,直到面色恢复如常才走出花丛,继续在小道上散步消食。
秀禾从外面进来,看到托月还在转悠,上前幸灾乐祸道:“姑娘这是不是叫,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让你嘴馋不知节制,现在吃苦头了吧。“
托月白她一眼:“你再膈应我,小心本姑娘改变主意,让你给府里头粗使的杂役们做衣裳。”
“姑娘,你太毒,奴婢甘拜下风。”秀禾生怕托月变卦,赶紧讨好道:“姑娘,奴婢适才进来的时候,听人说云府还在花园东边的湖上搭了戏台,请的是皇城最好的戏班唱戏,方才大家都过去了,我们也过去瞧瞧吧。”
唱戏!托月迟疑一下道:“母亲他们是不是也已经过去?”
秀禾不假思索道:“宴席都散了不去看戏,难道还等着吃下一轮宴席不成,在不在进去瞧瞧就知道。”
托月犹豫一下道:“你说得是,我就过去看一眼,母亲他们若在听戏,我们就陪着听两出,到时候再跟母亲告假,到外面大街溜达一圈再回府。”
“姑娘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能出去逛逛自然是好的,不过首先得考虑主子的安全问题。
托月却不以为然道:“没事,带你出门我不怕,遇到危险我能带你飞,换成墨贝可就飞不起。”
想象着那个画面,秀禾忍不住笑出猪叫声来,跟着托月来往花园东边走,里面有一个能泛舟的小湖,戏台就搭在水面上,女眷们的坐席设在廓上观看。
两人还没来及找到大夫人他们,黎妈妈就一脸着急地迎上前
“哎哟我的好姑娘,你方才上哪去了,大夫人到处差人找你都找不到,您快些随老奴去见大夫人吧。”
“酒席吃得太撑,我在花园那边散步消食,没想到让大夫人好找,我这便去见大夫人,好让大夫人能安心听戏。”
“适才墨夫人跟大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扯到朝堂上,墨夫人走后大夫人差点破口大骂,到现在还想着怎么报复,老奴怎么劝她都不顶用。
托月没想到她消个食的功夫,竟发生这样的事情。
面上保持着一贯的冷静道:“黎妈妈不必担忧,我这就去劝劝母亲,没事的。”
“姑娘这边走。”
黎妈妈在前面,亲自为托月引路。
路上托月一直在思考,墨夫人究竟对大夫人说了什么,把大夫人气得肝火大动。
走到二品官员女眷的坐席,托月走到大夫人身边乖巧地问,大夫人正在气头上,鼻子里哼一声算回答过。
托月不以为然,和颜悦色道:“母亲不必了为不相干的人生气,虽然皇上恢复两家的婚约,但女儿也不是非嫁给墨染尘不可,女儿也从未想过嫁入墨府。”
闻言,大夫人惊讶地回过头。
托月小声道:“女儿不想嫁不是因为命不久矣,而是女儿深知成亲非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兴衰的大事。”
想到墨夫人对自已的态度,托月淡淡道:“女儿不是婆家中意的人选,勉强与墨染尘成亲必不得婆家待见,与其让父亲、母亲为女儿担忧,让心上人夹在中意难作人,不如保持眼下的关系吧。”
托月一脸平静地说出自已的想法道:“就这样耗着,再过些日子女儿去了,婚约也就不了了之,六公子对女儿的心思会随着时间慢慢变淡,到时候自然会顺从家人的安排,就不会影响到朝堂的安稳。”
过来的小段路上,托月想了很多中可能,唯一能让大夫人动怒又不得隐忍的,肯定是跟父亲儿子安危有关的事情。
看到胸有成竹夫人面色略缓,托月一脸不以为然道:“再说无论是父亲,还是大哥哥二哥哥他们,都是凭自已的本事能力为朝廷当差,皇上要用什么人也不是太傅大人能决定。”
大夫人咬咬牙道:“墨夫人欺人太甚,竟用你二哥哥一家的性命威胁,母亲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得受她威胁。”
骤然听到大夫人的话托月心中一惊,再怎么研究这都不像是墨夫人会干的事情,忽然想到二少夫人给自已带的话,托月感到事情没有自已想的那么简单。
这些人种种不合理的行为,处处透着阴谋的味道。
想到到这里,托月改变主意道:“母亲,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回府,名得在这里遭人白眼。这些人最会捧高的踩低的,谁知道他们还能说出什么难听话,若母亲您不痛快,为这些人生气不值当。”暗暗给黎妈妈一个眼色。
黎妈妈会意道:“九姑娘说得极是,为这些人生气不值当,他们不过是嫉妒我们应府的人有出息,不仅老爷和几位公子深得皇上重用,连九姑娘也比他们家的姑娘强。”
闻得此言,大夫人面色才好看些,道:“是呀,我们家孩子争气有出息,儿子们能为皇上分忧。咱们府上一个姑娘都比别人家一府的男儿强,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应该趾高气扬才对。”
托月见大夫人不生气了,含笑道:“母亲能这样想最好,再说父亲年不过五十,大哥哥二哥哥年不过三十就都忝居高位,还有四哥哥、八哥哥、十哥哥他们,只要兢兢业业为朝廷办事,应府的好日子长着呢。”
“阿离怎么会懂这些?”大夫人惊讶地看着托月,没想到她看得比自已还透。
“姑母府上不就是最好的榜样。”托月在大夫人耳边小声道:“听说昭表哥靠着攸宁表姐给人作妾,颐王倒是在军营里给安排了一个差事,只可惜昭表哥自已没本事,还整天抱怨职位太低,如今颐王父子刚下大狱,他就马上被踢出军营。”
“说到昭表哥,还是父亲目光长远、深谋远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