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还说,他年岁大了没精力译出来,九姑娘若是译成出来,烦给他抄录出一份阅读。”
“这些是小事。”托月放下手中的工具,清洗干净双手再细细拭干道:“阿弥,你进来研一下墨,墨贝把地上的东西收一下,今天先不做砚台。”
五少夫人愣一下道:“祖父不着急要,九姑娘不必放下原来的工作。”
托月拿出其中一卷竹简,小心翼翼地放在阅读架上道:“无妨,反正都是用来消磨时间,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样。”
这些古卷年代久远,不小心些对待会散掉,托月不敢有半点分神道:“把火盆拿开一些,温度太高竹简随时可能会碎掉,冰儿回头把防虫的油拿出来,给竹简上一层油。”
冰儿轻轻哎一声,把修竹简的工具箱搬出来,坐在托月身边等着她把内容译完。
快速阅读一遍内容后,提笔蘸上墨开始书写,完全不需要翻阅任何史料,五少夫人被托月的操作惊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人吗?连她祖父,天下人公认的教育大家、坛大家,也做不到阅读古卷,九姑娘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是从哪里学来这么晦涩难懂的东西。
古卷内容并不是很多,直译下来并不需要很多时间。
托月很快便译完一篇,不过内容从一卷变成两卷,趁着墨汁未干五少夫人拿起来细细阅读。
细看之下才发现,不仅内容译出来,还加进去很标注解释在里面,难怪一卷内容变成了两卷,标注解释的内容都比原内容丰富,想不到托月会做是如此细致。
托月拿出第二卷古籍,冰儿则把第一卷移到旁边,麻利地在上面抹上一层油,若后放到空旷处晾晒。
这些古籍于托月而言不算有难度,花不了她多少心思,费不了她多少时间,两人一抄一看居然安静坐了一个上午,直到丫头们送午膳进来。
五少夫人的丫头也进来请示她,午膳应该摆在哪里。
五少夫人放下竹简道:“夫君今天要回来用膳,我还是回去一趟,今天时间过得可真快。”
看到托月准备起身,忙拦下道:“九姑娘不必起来相送,你忙你的,我们自已出去便行,九姑娘译好了派人到听雪阁通知一声,我带人过来搬走。”
送走五少夫人后,丫头们摆上饭菜。
托月的食量没有因为早膳少吃而增,依然是老样子吃得不多不少,而且都是寻常的食材。
用过午膳略休息一会儿,托月照例到花园散步消食,走了没多远就听到有人高声论人是非,且论的是托月的是非。从出身卑微,麻雀变凤凰,婚内弃女到被刷下五国雅集名单,都说得头头是道,用词都是极具侮辱性的,什么脏水都往托月身上泼。
阿弥要过去跟他们理论。
托月拦下道:“一群愚妇,不必理会他们。”
走了差不多半个花园,托月便转身往回走,经过众人说闲话的地方时,却听一阵低低的哭泣声。
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给了阿弥一个眼色,阿弥马上会意走开一会儿,没过多久便追上托月道:“据说他们笑姑娘笑得正爽时,六公子突然出现,命管家把他们交给人伢子处理掉。”:
托月冷一声不发表意见,带着阿弥往月归尘走。
没想到向来冷清的门庭,此时却热闹非凡,一群婆子围在外面大哭大闹。
看到托月走过来马上朝扑过来,岂料还没等他们靠近一把剑就横在前面,吓得几个婆子顿时一动不敢动。
“怎么回事?”
托月走到门冷冷问。
看门的妈妈道:“他们是来向姑娘求情。”
阿弥马上一脸鄙夷道:“是四少夫人屋里的,方才说句姑娘笑话的,就是这几个婆子的女儿。”
良玉板着一张冷脸道:“他们哪是来求情分明是来闹事的,依我的性子统统打发出去,免得污了姑娘的眼睛。”
托月自然懒得理会几个婆子,对看门的妈妈道:“告诉几个婆子,他们要还敢继续在这里闹,就把他们的女儿直接送到窑子待几天,回头再给他们往家里头,让他们直接回去哭丧。”
看门妈妈的嘴角抽了抽,让清白人家的女孩在窑子里待几天,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没脸活在世上。
几个婆子怕是也没脸留在墨府,姑娘的办法可真够损,把话照原样对几个婆子一说,他们果然顿时便慌了神,赶紧离开月归尘,一刻也不敢逗留。
墨染尘收到消息后,面上露出一丝讥讽道:“四哥房里的人就是那样,色厉内荏,经不住两句话就不敢声。”
“你错了。”墨衡宇不赞同道:“不是四哥的人无用,是月归尘的女子太过厉害,你嫂子就在那里待了一个上午,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似乎又回到未成亲前,整个人神采奕奕。”
墨衡宇不由感叹托月的厉害,凡是靠近的人都会她的魅力折服,怪不得自已弟弟这么排斥应托月。
“五哥屋里的事情我管不上,你还是自已解决吧。”
“兄长也就随口说说,想当年你嫂子也是难得的才女,这几年是我委屈了她,以至于让明珠蒙尘。”
“嫂子本就是极好的人,兄长不可辜负,也好让母亲宽心些。”墨染尘也希望可以对托月能单纯一睦,可惜她的背景注定他们无法和平相处,或许待景国大事定后,自已能放她离开吧。
隔一天后,托月就把所有古卷主译写出来,让人通知五少夫人过来取。
五少夫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完成,还了表示谢意还特意带了好些布料过来,说是拿来给托月裁春装使用。
托月命丫头们收下,还让人通知晓月楼派人过来量尺寸,五少夫人惊讶地问:“九姑娘用的是外头的针线活,你屋里的人都不会做针线吗?”
闻言托月无奈道:“良玉管着外头的庄子、铺子,冰儿打理院了大小事务,阿弥和墨贝年纪还小呢,再说裁制衣裳这种小事情,没必要太过在意。“
“府上也有针线房,九姑娘可以让他们”
“五少夫人,托月不算是墨府的人,暂居在此已经若来颇多微言,就尽量别麻烦府上。”
托月无论前世今生,衣裳都是出自晓月楼,五少夫人却十分惋惜:“原本还想跟你做一辈子的好妯娌,没想到其实做一辈子的朋友、姐妹也不错。”
无论是前前世、前世,还是今世托月都没什么朋友,五少夫人大约是第一个人吧。
看着五少夫人真挚的神情,托月笑着说了一声好啊,看着衣料的颜色道:“五少夫人有心了,知道托月不喜欢太过张扬,挑选的衣料都是素色的。”
“其实九姑娘才是最有心的。”
五少夫人有些心疼托月,年纪这么就要面对这些复杂的事情。
看着托月的眼睛道:“帮了别人却总是让人察觉不到,你这样会很吃亏,还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托月看着五少夫人一笑道:“五少夫人,你羡慕托月才华卓越,却不知道托月也一直在羡慕你。”
“羡慕我!”
五少夫人惊讶地看着托月。
托月淡淡道:“拥有越多意味承担的责任也越多,才华有时候也是负担。”
面对托月的感慨,五少夫人虽然不能完全了解,却能感觉到托月的无奈,大约这就是聪明人们的烦恼吧。
良玉忽然从外面匆匆走进来道:“姑娘,长公主殿下让人传来消息,皇上收到四国的国书,四国希望姑娘能参加五国雅集。”
五少夫人一听马上激动道:“这是好事啊,九姑娘若参加五国雅集,景国必胜无疑。”
托月却不由皱起眉头,良久才道:“殿下那边可有查到,是谁走漏了消息,皇上看到国书时又有什么反应?”比起国书皇上的态度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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