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个叫阿弥的小丫头,竟然是个厉害角色,把你们怼得无言以对。”
长公主看着铩羽而归的良主和冰儿,想到上次在大殿上突然出现的剑,终于注意到这个一直不起眼的小丫头。
良玉跪在地上道:“奴婢听闻,姑娘当初从一百多个人里,挑选出阿弥做自已的贴身丫头,如今看来是奴婢们小看阿弥吃了大亏,新来的奴婢也打听清楚。”
“是青云山下一家汤屋老板的女儿,老板被人陷害下落不明,在菜市场卖身葬母时,险些被恶霸抢走时,刚好被阿弥他们遇上,两个小丫头不惜一切把人给抢下来,还把人带到九姑娘面前。”
良玉把芙蕖的情况细细向长公主说明。
长公主沉思一会儿让良玉走上前,在她耳边低声音交待几句,良玉马上收拾一下离开公主府。
芙蕖来了以后,托月倒不用记挂三餐的事情,能专心做自已的事情,把应予的东西整理成册后,再抄录两份新的,把其中一份及原本一起送到定海城。
当送东西的的人离开,托月仔细回想自已,有没有答应过别人,却不没有完成的事情。
想到答应老板娘的砚台没做,把做砚台的工具搬出来,芙蕖在厨房里听到声音,忍不住道:“姑娘在看什么书籍,屋里面怎么叮叮当当?”
阿弥听一下道:“姑娘应该是在做砚台。”
芙蕖一脸羡慕,忍不住小声问:“姑娘怎么什么都会,就没有她不会的吗?”
“当然有啊。”阿弥不假思索道:“姑娘不通女红,只要看到绣花针丝线什么的她就头痛,我们的衣裳都是找外头的针线坊做的,姑娘的衣裳有些是在外头做,有些是宫里面赏的,只不过姑娘喜欢穿自已织的布。”
芙蕖看着炉子里的火道:“六少夫人看人像是侯门贵女,看她的生活习惯,就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阿弥笑眯眯道:“跟在姑娘身边时间长了,你可以淡会很多东西,别人家的姑娘跟我们家姑娘不是一个级别,撇开出身不提没几个人敢跟我们姑娘比。”
“我早看出来了。”
芙蕖一脸得意地回答道:”光看屋里的书,就知道六少夫人是个有学问的。“
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三个丫头不由自主地伸脖子,看到墨染尘白衣如雪的身影,径直飘进了书房里面,面上都露出激动的笑容。
自从那天墨染尘突然离去,已经好几天没有来月归尘。
还以为两人又闹矛盾生分,没想墨染尘又主动上门,三个丫头都忍不住八卦起来,暗暗猜测墨染尘登门为何事。
“怎么又在折腾这些事情,丫头们都不管管吗?”看到托月蹲在地上打磨砚台,墨染尘便忍不住生怕,连看书都是费神的事情,何况是制作砚台这种粗重活。
托月头也不抬头道:“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墨染尘拉过她的双手,把她带到水盆前,冲洗干净才道:“如你所料,长公主果然要对老何动手,还好我们把人给提前转移走,不然真让良玉得手,为了你长公主也算是不顾原则。”
“自以为是。”
托月有点头痛,那天阿弥不小心说漏嘴,就知道他们一定调查。
赶紧让墨贝通知墨染尘,再好的人若不是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托月也不会勉强对方,更不会为此草菅人命。
墨染尘坐到托月身边,解下她身睥围裙道:”老何已经送回皇城,出于安全考虑,汤屋暂时不能回去,暂时安置在府衙里,其实”迟疑一下道:“你要现在告诉芙蕖吗?”
“芙蕖一直在担忧她阿爹,自然是让他们父女俩早些见面。”
托月并不认为这是个惊喜,好好的一家三口,如今只余下父女俩,只能说是悲交加,再说方才墨染尘语气有迟疑。
墨染尘见托月已经察觉到,淡淡道:“墨宝他们是在乱葬岗找到何老爹,那些人为了能问出秘方,连续对何老爹严刑拷问,伤重到误以为他已经死掉,草草抬到乱葬岗,何老爹以后怕是不能照顾芙蕖。”
“这次送老何回来,其实是让他们父女俩见最后一面。”
“知道了。”托月想一下道:“你马上让人带芙蕖去府衙,让他们父女俩早点见面。”
“你让芙蕖在门口等着,我让墨宝送她去府衙,万一有什么不测,让墨宝一定要看住芙蕖,别让她冲动行事。”
墨染尘起身走出书房,托月把芙蕖唤到书房,只告诉她老何已经送到顺天府府衙,没敢说出老何的真实情况。
芙蕖得知父亲回来了,哪里有心情留意的托月的神情,理一下自已的发髻就匆匆出门。
望着芙蕖的背影,托月忍不住轻轻叹气,真不知道发现真相后,芙蕖会做出什么事情?墨宝能否控制得住芙蕖?
“姑娘,芙蕖怎么突然走了,是要去哪里。”
阿弥看到芙蕖扔下干了一半的活勿匆匆离开,忍不住过问是什么情况。
托月淡淡道:“芙蕖的阿爹快不行了,芙蕖正赶过去见他,这或许是他们父女俩最后一面,你要有心理准备。”
“怎么可能,何老爹不是已经救回来了吗?”阿弥一脸不敢相信道:“明明已经救回来了,怎会是最后一面,那以后芙蕖应该怎么办,留在姑娘身边侍候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芙蕖不留在我身边,最少何老爹还活着,那怕他已经废了不能自理。”
将心比心,若换成自已也会希望亲人好好活着,托月淡淡道:“无论最终芙蕖是留是还走,我都会尊重她的选择,更不会因为曾经施以援手,就要求回报我们。”
“奴婢明白。”
“明白就好。”
托月起身走到厨房,接过芙蕖没有完成的工作。
夜晚托月睡得并不踏实,第二天醒来眼底下一圈乌青,整个人看来无精打采的,脸越发显得尖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