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立马让芙蕖砍了你炖汤。”
托月像是头顶长了眼睛,不等云齐行动便出声警告,冷瞟一眼道:“你要是抱一具女尸,托月还勉强可接受,只是你抱个男尸”忽然看向墨染尘:“这段时间你就不要进月归尘,实在是太过恶心,噫。”
看着托月嫌弃的目光,墨染尘忽然想抽云齐三百下,就知道他方才赖在他身上不怀好意,目光不经意扫过尸体。
“这不是昨晚那句尸体,怎么会在你屋里。”墨染尘黑着脸问,云齐苦瓜着脸道:“你不要再问了,本公子一觉睡醒发现自已抱着一具尸体,嘴里还含着一块肉,当时吓得魂飞魄散,鬼知道自已昨晚上经历过什么。”
墨染尘目光锁住床上的尸体,伸手一下尸体的双腿。
回头看着坐在一旁边看笑话的托月道:“事情发生你的地方,对方又是冲着你来的,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托月冷冷一笑道:“查案是官府的事情,再说我是苦主之一,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我这店还怎么做生意,谁还敢来我的店喝酒吃肉,还请六公子把案件查清楚,夜店也好继续做生意。”
“你们”
云齐警惕地看着二人,他们为什么突然间像陌生人,就像是一夜间回到新婚时。
墨染尘不说话,托月却含笑道:“没事什么,我跟他本来就是假夫妻,人前秀恩爱,人后都想杀了对方。”
“本公子想知道是哪里出错,让你确认我对并非很真心。”墨染尘认真地看着托月,托月笑笑道:“有人曾经真心对过托月,托月很清楚那种感觉,其实还是有九分像的,唯一不像的是”
前世他从不会强迫她面对她恐惧的事情,而且她也不准备跟她再续前缘,谁知道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命运。
“是谁?”墨染尘问。
“你入戏太深了。”托月含笑提起醒。
“你们到底怎么会回事?”云齐一脸震惊地看着二人道:“你们这样子,本公子会对爱情失去期待。”
“给你一个忠告。”托月看着云齐一脸诚恳道:“将来遇到真爱时,一定要牢牢拽在手里,一旦放手便再寻不回,后悔是最折磨人的惩罚。”
云齐:“”
墨染尘忙着检查尸体,完全不理会托月他们的闲聊。
托月对老板娘道:“尸体挪走后,好好打扫一番,被褥什么的都烧掉,再在房间里烧一壶醋。”
“醋。”
云齐惊讶地问:“为什么要烧一壶醋。”
托月半开玩笑回答:“夜店才刚开张不久,就发生这种事情,去去晦气吧。”
总不能说她担忧尸体有问题,想用醋来对付,想了想对老板娘道:“这两天别开门做生意,在楼上熬上一大锅醋,把整个店都熏熏。“
老板娘看出托月的隐忍,应下道:”姑娘,我们行出去,不要妨碍大人办案。“
托月转身走出客房,来到楼下时发现大锅里已经熬上汤,芙蕖正在锅前忙碌,不是往锅里添东西,就是调整一下火的大小,细心做好每一步,过不多久应该能出师。
“少夫人,今天熬的是老鸭山药汤,我们可以喝一碗再走。”
看到托月走过来,芙蕖一脸欢喜道:“喝了汤,我们再到附近的干货市场转转,采办一些带到定海城用。”
“好。”
托月爽快答应。
走到庭院里,看到两棵高大的梧桐树,
花期已过,上面结了一个个鸡蛋大小的果实,忽然记起前世每次都错过花期,都没有好好看过一回梧桐花开。
“你说能不能让绣禾,把梧桐花绣在衣裳上,这样一年四季都能看到梧桐花经,不用担心会错过期。”托月问在外面看着马车,看出她出来便迎上来的阿弥。
“姑娘喜欢,自然是可以的。”
只要是主子喜欢的,阿弥自然是赞同,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衙役把尸体抬出来,墨染尘和云齐跟在后面,远远就看到站在梧桐树下的托月。
高大的梧桐树下,托月的身体显格外清冷、孤寂、单薄,如果是昨天墨染尘会过去抱着她,不过经历昨晚的事情,他知道这小女子很不简单,最少心性比他们任何人都坚韧。
迟疑一下走上前,站在她身边问:“我要回去府衙办事,你一会儿要去哪里?”
托月淡淡道:“芙蕖要去附近的干货市场,买些炖汤要用的药材、食材,我没什么事情跟着过去瞧瞧,采买完东西就回府。”
“知道了,我先回府衙,然后让马车去接你。”
“有劳六公子。”
目送墨染尘离开,托月对阿弥道:“回去后让冰儿带人收拾东西,等我们南下送到青山别院。”
阿弥心里怔一下,面上笑着答应,淡淡道:“我们一会儿可以买些,在南方买不到的东西带到定海城,二公子一定很想念家乡的东西。”
“二哥哥最想念的是母亲做的菜,我们买些礼物意思一下就好。”
托月眼里闪过一丝落寂,很快得消失不见,就听到阿弥道:“姑娘,为何琴要用桐木做面,有什么讲究吗?眼前的梧桐树能做琴吗?”
“自然是可以的。”
大约一个时辰后,芙蕖招呼众人过来喝汤。
老板娘悄悄走到托月身边道:“真的不打算告诉他真相,好再续前缘。”
托月苦笑一下道:“他不是从前的他,他有属于自已的生活,我不应该为前尘往事,把卷入我们这一类,保持前世记忆的人的纷争里。”
“你说得对,只是太委屈你。”
老板娘心疼托月,错了今生,就真的没有来生。
托月笑笑,老板娘却道:“你不笑,我心里面会好受些,你一笑我都想哭。”
汤喝完托月便带着两个丫头去附近的干货市场,从干货市场出来时太阳都快下山,自已的马车正停在大门外面。
车夫下来作揖道:“冰儿姑娘说少夫人买东西忘记了时辰,让小人驾车来接六少夫人回府,怎么不见买的东西。”
“这回东西买多了,付了订金,让人晚些时候送到夜店。”回到墨府时天已经暗下,托月对芙蕖道:“晚膳不必弄得太过复杂,随便做点东西,能填饱肚子就行。”
托月先去沐浴,出来时芙蕖已经把饭菜做好,膳食丝毫不比平时差。
芙蕖道:“奴婢去厨房发现东西都已经准备好,奴婢只负责煮一下,姑娘赶紧用膳,再晚吃容易积食。”
用过晚膳后托月还不想睡,焚上檀香,取下一张琴放在案上,迟疑一下弹起了月染,这大约是最后一次弹奏,世间再无人能与她合奏出此曲。
墨染尘还在书房忙碌,忽然听到琴声心中像是被什么击中,有一种被撕裂开的痛。
无双的琴声却似乎少了点什么,让琴声不是那么圆满,听着心里总有满满的遗憾,直到他听了第三篇才终于明白,这是一首合奏的曲子,因为少掉了合奏的音律,才会让人觉得不够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