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考场的同学本来就都是学习不太好的,对这一次考试也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反正横竖都是那样,但看到程晚邻就不一样了,少不得有几分想要上去聊聊天的冲动。
然而这个心思才刚刚产生,考试的预备铃就响了。
老师随即拿着封卷从外面进来,一共两个监考老师,一男一女,然而程晚邻没想到其中一个居然是他们数学老师肖今桥。
下面同学顿时也有好多人认出了他。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肖今桥是个没有被标记的成年omega。而同学们不知道听了多少学校好多alpha老师追肖今桥都追不到的事,看老师的八卦简直就是喜闻乐见。
女老师在旁边拆卷子,肖今桥朝下扫视了一圈,没想到就看到了他的学生。
肖今桥一开始在这里看到程晚邻就觉得颇有些意外,按照平常作业的水平来看程晚邻是不应该待在这里的,况且他教的是重点班,手底下的学生基本都在前几个考场,不过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程晚邻被安排到这里,八成是因为教务处没有他之前的成绩,所以不好安排。
然而他看着程晚邻,突然察觉出空气里有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肖今桥朝他走过去。
程晚邻道:老师。
肖今桥问道:没什么事吧?
程晚邻听到这句话觉得有些摸不着头绪,但还是摇了摇头。
此刻靠近了,刚才那种异样的感觉便转瞬即逝,肖今桥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想影响程晚邻考试,便道,没事,好好考吧。加油。
程晚邻一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但随着语文试卷发下来后,他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程晚邻大致看了一下题目,还有作文题,然后在装订线外把名字写上,考试铃声此时在外面响起,考试开始。
这次语文试卷不算太难,尤其是古诗词鉴赏,考的题型刚好是他刚才在考试之前,坐在考场上回忆的那一段知识点,因此写的格外顺利。
程晚邻把整份试卷不疾不徐的写完,最后作文写完还有十分钟,他又检查了一遍,改了两个错别字,正好考试结束。
他感觉还行,如果下面的考试都和语文试卷的难易程度差不多的话,他应该不会考的太难看。
两场考试之间间隔三十分钟,稍微休息一下,下一场就是数学。
试卷发下来之后,程晚邻仍旧先看了一下整张卷子大概的题目,大题看上去都很眼熟,没有老师想要刻意刁难的感觉。
看完试卷,他才由衷的心里松了口气。
填空题做了一大半,程晚邻逐渐确认这次考试出题老师确实没有想要刁难他们的意思,到目前为止的题型,都在课外作业上出现过,要不然就是书后的章节习题。他全都做过。
程晚邻继续往下写。
然而,就在这时,他笔尖突然一抖。
程晚邻一愣。
他试着往草稿纸上落了一笔,结果笔尖刚接触到纸面,他就感觉体内的信息素剧烈的波动了一下,于是他落笔的笔尖顿时划破了白纸。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正是他之前每段时间就会出现的症状,任由这样发展下去,他体内的omega信息素浓度就会越来越高,继而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不光会影响到他自己,周围的alpha也会闻到来找他,到时候会很难收场。
按道理说上一次发作已经被他用抑制剂压下去了,短时间应该不会再发作,然而程晚邻却觉得这一次的发作来势汹汹。
除非是,抑制剂失效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20章
抑制剂怎么会失效?程晚邻攥紧笔身,用力到指尖发白,想不通。
鼻尖因为紧张而微微渗出汗,然而他现在就连这一点汗水都带着信息素的味道,清浅的梨花味从周身慢慢的散发出去。
他考试从来不紧张,心态很好,但现在的情况却让程晚邻一下仿佛回到了在A市七中的时候。
无意识的发出信息素,引来无数的alpha。
他上不了课,参加不了考试,没办法进行任何正常的生活。
偏偏在今天这个时候发作,程晚邻感觉到信息素在他身体的血管里来回流动,又一股一股的搅动,仿佛在等待一个时机冲破出去,他必须要调动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才能将信息素牢牢控制住。
身体有点轻微的发热,这还只是个开始。
程晚邻看着眼前数学试卷上的题目,很熟悉,他几乎不需要思考就知道怎么做。
程晚邻抬起笔在答题纸上一行一行往下写,他也不在草稿纸上演算了,直接写,最起码也要把试卷写完才行。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程晚邻越往下写试卷就越觉得身体很疼,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血管里啃啮他的皮肤。
以往他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这次却好像和之前都不一样。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程晚邻知道其中一个原因应该是,他第一次用抑制剂,又是在成年之前用,所以第二次发作肯定会有反噬,只是他没想到会毫无预兆,还来的这么早。
程晚邻最后完全是靠意志力在写,有些题目是他没见过的,他却已经没心思去想那些,想到什么写什么,就算是这样,在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他还有一大片没做完。
程晚邻没等到最后一刻,直接起身交了。
他要趁现在外面人还不多的时候走。
初春的季节,程晚邻起身的时候后背一身汗。
中午不能离校,他也不可能回霍家,程晚邻就在男生宿舍楼下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待着。他身体这个问题也没有别的解决方法,只能熬时间等这段时间自己过去,否则就要用抑制剂。
但他现在拿不到抑制剂。
信息素发作起来是间歇性的,歇下来的时候就好像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但冷不防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发作,压的他喘不过气。
程晚邻想去操场上跑1000米,试图用汗把身体里的信息素带出来,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不行,他上午的时候手抖得连卷子都写不了,现在就更别提运动了。
其实他心里隐隐有一个想法,但是刚一冒头就被他按死在了襁褓里。
下午考物理和政治。
程晚邻笔下写的断断续续,凌乱不堪,心里对这次考试已经完全不报希望了,到现在为止,他只想尽可能把能写的写完,剩下的事回头再说。
本来他以为今天不会再出别的事了,就这样结束他也无所谓了。
直到政治试卷考到一半的时候,程晚邻突然察觉到什么,他一抬头,就发现考场里有个alpha一直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目光里全是渴望。
程晚邻脑子里电光火石地回忆起一些片段,手上的笔没抓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笔在地面上往前滚,程晚邻没去捡。
他直接起身把没写完的卷子交到讲台上对老师说,他身体不舒服,考不了先走了。
反正参加不了考试也不是一次两次,不过是和从前一样而已。
走出教室,走廊里空无一人,才让程晚邻觉得安心下来,然而放弃了考试还是让他从心底里感觉到难受。
程晚邻想到他中午的那个想法。
如果抑制剂不能用,剩下他能想到的短时间内缓解症状的唯一一个办法就是,放血。
把信息素放出去就没事了。
只不过,放多少,怎么放,他心里一点概念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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