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她还是高估了莫暖的酒量，她转头走了没多远，莫暖就扶着路边广告牌，有一种想要亲吻垃圾桶的冲动了。

“呕——”

她半蹲着身体，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喝多了想吐又吐不出来，那种滋味儿太过销魂。

干呕了几声，她捂着胃，感觉欲仙欲死，身体半软着弯腰对着垃圾桶好久才吃力地站起身，背靠着光线氤氲的广告灯箱牌，难受地眯眼，几近虚脱。

“怎么就不长记性呢？犟种！”

脑门突突一跳，她被这声音惊得迅速回头。

广告牌的边上，倚着一个高颀的身形，俊眉星眸，迷人的气质里是一抹阴郁的表情，彰显着他极度的不悦。

莫暖心尖一缩，条件反射地问：“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看她都难受成这样了，还有力气抻掇他，吴越冷笑一声，“你到底要犟到什么时候？”

犟？她哪时候犟了？

莫暖眉心紧拧，本来很想跟他争辩几句，可转头想到他已婚的身份，想到文娇跟他秀恩爱时的表情，突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趣了。

努力压抑着心底排山倒海的吐意，她淡定地哼笑一声。

“不好意思，我跟你不熟。不要跟我套近乎……”

“不熟？”吴越似乎对这句话极为敏感，也许是过往那些“友情岁月”里的亲近相对比，让他心里一激，特别受不了她冷漠的样子，上前一步就抓住她的胳膊，“你他娘的可真敢说啊？”

莫暖心脏狂跳，冷冷扫视他。

“你要做什么？麻烦你放开你的爪子。”

吴越冷笑着轻呵一声，不仅不放，反倒顺势将她带入怀里，在她挣扎的时候，狠狠收紧手臂，一个利索的转身就将她压在广告灯箱上，一双眼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莫暖，你有种再说一句我们不熟试一试？只要你敢说，我就敢让你回忆回忆，我们到底是怎么熟的……”

他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带着温热馨香的气息，让莫暖脸颊上的细绒毛有一种痒痒的酥麻，可香味儿的刺激，也让她心底发凉——那也许是文娇身上的味道。

莫名的，她心里一片荒凉。

是，他们当然是熟的。

曾经……真的太熟了，熟到知道对方每一个表情所代表的含义……

因此当吴越突然低头将唇压下来时，她快速而精准地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隔离了那一层暧昧的气流，冷冷推拒了他。

“吴越，这光天化日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天已经黑了！”吴越淡淡反驳着，额际的发丝有一点点润湿，“莫暖，你看着我说话。”

“我懒得看你……”莫暖挪开眸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细雨绵绵的景城，雨雾渐渐笼罩了天空，沾染了他的发，也湿润了他的心情。

“莫暖，你就这么恨我？”

他们到底谁恨谁啊？

刚才在小酒馆里跟他老婆故意秀恩爱羞辱她的人又是谁？

莫暖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脸上却仿佛辅了一层冰，不冷也不热。

“吴队，麻烦你放尊重一点。我不是你的谁，你没有资格对我动手动脚……”

“如果我就要呢？”吴越欺近一步，身体几乎完全贴在了她的身上，头低低的，嘴唇几乎吻上她的额，“我不仅要动手动脚，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我都想动……莫暖，怎么办？”

最后那一句话令人遐想连篇，莫暖耳根不由一热，觉得整个人都烧乎乎的，在他的呼吸中，身体禁不住发颤，语气却更加强硬。

“麻烦你滚远一点好吗？你一个有老婆的男人，这样公然在大街上勾三搭四，还要不要脸了？”

“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要你！”吴越今天一个人喝那么久的闷酒，酒量原本也不大，这会儿酒气上头，外加久别重逢的思念，说话时的语气温柔得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如果非得在要脸和要你之间选择，莫暖，我选择要你，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