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宁不太敢去想,从现在裴行越对她的态度,她已经意识到了从她穿书以后。属于这个身体原来的命运线已经开始偏离,原主能活到裴行越送遣散费离开,她却不一定了。
玉萍握住发冷她的手,接着说:“那位宋公子可是江南首富的幼子,宋家财力雄厚,富可敌国,当朝的商人地位又不低,不管是谁,总要给宋家几分薄面,如果他向裴公子讨要你,缇宁……”
“他是江南首富的幼子?”缇宁惊愕道。
“是啊,怎么了?”
“没怎么。”缇宁低下头,她记得一件事,因为原文的开场就是一年后,很多以前的事便没有说,但后来某个剧情中却提到过一段裴行越的设定。
江南首富宋家富可敌国,广交好友,但是一夜之间突然衰败,富可敌国的财富好像只是一个空中楼阁,乃是长于炫耀的商人对财富的夸大而已。
但是作为一个读者,缇宁拥有上帝视角,她知道宋家江南首富并非是虚有其名,而是泰半都收入了裴行越囊中。
再想到宋力实对裴行越推心置腹的样子,缇宁忽然感觉凉飕飕的。
玉萍措辞慎重:“总之,你可千万不能去他身边,他床上的喜好着害人。”
缇宁脸色微微一白,她深吸口气:“我知道了,玉萍姐姐。”
和玉萍告别,缇宁回到院子里,裴行越还没有回来,她在房间里待了良久良久,想到裴行越那张俊美得天地失色的脸,毫不迟疑地下了决定。
两个人都是混蛋,但还是跟着个长得好的混蛋好。
当然最好的是两个混蛋都滚一边,她自个儿逍遥自在。
心里想好了,缇宁便观察着门口的动静,等听到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缇宁赶紧挤出一抹真诚的笑,理了理裙摆,走了出去。
裴行越刚刚出门打猎,他身上紫色的袍子没有血迹,可一靠近他,总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四爷,你回来了,妾身等了你半天了。”她脸上流露出适当的想念来。
裴行越顿了下,扭头看了看缇宁,语气怀疑:“哦?等我做何?”
缇宁态度诚恳:“自然是妾身想念四爷了,一起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大半日不见了,妾身感觉两个秋都过去了。”
裴行越驻足,茶色的眸子看向缇宁。
缇宁下巴微抬,水汪汪的眼睛里映出裴行越的模样,神态纤质玉洁。
她刚刚对着镜子练习了半天,特意找的这个角度,演技也是练了再练,立志将少女久侯情郎的思念羞涩演出来。
裴行越看了缇宁良久,煞有介事地点评道:“这次演技依旧没有进步。”
缇宁:“……”不应该呀。
“什么演技啊?”缇宁吸了吸鼻子,佯装不解地问。
裴行越抬起手捏了捏缇宁的脸。缇宁虽然是温香艳玉,桃脸蝉发之容,可才十六岁,脸上还有可爱的婴儿肥,他像是捏面团一样,缇宁的脸被他揉捏得变形。
他好生感受了一下手感:“枕玉,庄子里不是有演戏的师傅吗?给她找一个来让她学学。”
缇宁:“????”
裴行越松开她,缇宁白嫩若瓷的小脸因为他刚刚的用力,浮出一抹淡淡的红,像抹了胭脂。
裴行越又慢条斯理地说:“骗我这一途你还需要好好学习。”
缇宁犹自挣扎:“妾身不懂四爷什么意思?”
裴行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缇宁读懂了他眼底的趣味,登时低下头磨了磨牙。
哼。
学就学,她就不信,她骗不过裴行越。
不过想到这儿,缇宁目光一亮,裴行越说她需要学习如何骗他,是不是说明,他暂时还没有弄死她或者把她送给别人的想法?
因为那句话得出了这个结论,缇宁心中欢喜,哪怕枕玉给她找的教她演戏的女师傅特别凶,她也不觉得难熬,反而立下豪心壮志要尽可能学会人家的本事。
缇宁从教她演戏的嬷嬷的院子里离开回到房间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今天嬷嬷也说了,她非常有天赋,缇宁想她再好好钻研,她就不相信会永远在裴行越面前铩羽而归。
她想着就走进院子,却见裴行越门口站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两个姑娘有些面熟,缇宁瞬间想了起来,这是昨天晚上宋力实旁边的两个美貌女郎。
几乎就是突然之间,缇宁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
心思刚动,门内的人仿佛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枕玉走了出来,对缇宁道:“缇宁姑娘,主子请你进去。”
不紧张不紧张。
缇宁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堆出一张笑脸进去。
裴行越歪坐在雕花金丝红木的躺椅上,修长的手指正把玩一颗夜明珠,夜明珠发着莹白的光,连带着裴行越的手指也有了几分琉璃易碎的脆弱美感。
缇宁弯了弯腰:“妾身见过四爷。”
裴行越微微抬起头看了她眼,又低下头把玩手中的夜明珠,轻声问道:“好看吗?”
缇宁疑心有炸,小心翼翼地回答:“爷的东西不管什么都是好看的。”
裴行越低笑了一声,他将夜明珠随手扔到一旁的桌子上,起身走向缇宁。缇宁咬着牙控制自己心里发毛的感觉,对着裴行越挤出一张笑脸。
“看到外面站着的人了吗?”他盯着缇宁乌鸦鸦的黑发,轻声问道。
“看到了。”缇宁的心脏不安地跳动起来。
裴行越抬起的下巴,深邃的眼睛仿佛想要看到缇宁的心里去,他声音温柔缱绻,如爱人间的床畔呢喃:“宋力实要用两个美人换你,你觉得我要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