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叶青觉得这一切挺魔幻和恐怖的,就好像在看不见的黑暗处有个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想要把她一口吞下去。
何叶青和牛春红最后一次母女情分,终于在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中消磨殆尽了。
何叶青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牛春红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
这天下午,何大伯母难得的上了门。
何大伯母一脚还没踏进门,嘴巴就先嚷嚷开了:“二弟妹,咋回事啊?我怎么听说张媒婆今天上午上你家来了啊?”
牛春红看见自家妯娌,脸色有些不好看。
但被她欺负多年,纵然再是不满,牛春红也习惯了忍气吞声。
面对何大伯母的问题,牛春红看了何叶青一眼,然后说道:“偶然路过就进来坐了坐。”
何大伯母闻言打量了牛春红一眼,见她这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也没想过她会说谎。
“我猜就是这样,猛然听到张媒婆上门,我还以为你要给青青相看了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何大伯母恍然。
说完,她又看向一旁的何叶青,说道:“青青长得漂亮,学习好,又会赚钱,指定是有出息的。要是我的女儿,我肯定要把她多留在家里几年,才不便宜别人家呢!”
话虽这么说,何大伯母心里头却暗暗咬牙。
都是姓何的,怎么她家就没有和何叶青一样出挑的孩子呢!
她和丈夫也不差啊,至少比何二栓这对又老实又没出息的夫妻强多了吧?
真是老天不长眼。
妯娌的一番话让牛春红的表情有些僵硬。
但很快,牛春红就又觉得妯娌只是嘴上说得好听,毕竟她家的两个的女儿待遇也不比儿子强。
她要给何叶青相看的事情,现在还不能让何大伯母知道。
不然按照何大伯母的性子,指不定要塞过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牛春红是想要何叶青嫁出去,但这对象也绝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烂人就能打发的。
她是想着何叶青好的,她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何叶青没说话,嘲讽地看了牛春红一眼,似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何大伯母也没再抓着张媒婆的事情不放,反而和何叶青说起来话。
“青青,在明天要卖的东西吧?”何大伯母说,面上有些嫉妒,“听说你现在在县城里摆摊了,赚了不少钱吧?”
“大伯母听谁说的啊?”何叶青反问,“我这从早忙到晚的,赚的都是些辛苦钱。”
何大伯母一听这话心里果然舒服多了,卖个吃的能赚几个钱?还得抛头露面的,不如坐办公室体面。
不过想起旁人说的,何叶青做的这小东西好吃得很,何大伯母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青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东西也不知道往我们家送点去,好歹我们是你亲亲的长辈呢!”何大伯母的意思很明显。
何叶青也不恼,笑着说:“好啊!”
何大伯母面色一喜,但又听见何叶青话锋一转:“那大伯母你这一下午就来帮我吧。”
“咋还要我帮忙呢!”何大伯母瞪大了眼睛。
“难道大伯母你想白吃啊?”何叶青疑惑道,“别的婶子可都是来帮我忙了,你这个亲伯母总不能......”
何叶青话没说完,何大伯母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不吃了不吃了,真是吝啬的你!”何大伯母恼怒地说。
她是有点想吃,但也不想白白给何叶青帮忙啊!
向来都是只有她占别人便宜,她可不能忍受别人占她的便宜!
就在此时,屋外又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一个妇女脸上喜气洋洋的,一看见何叶青就笑开了。
“青青,我都听说了,这次高考你可是考了咱们全县第一啊!”这句话仿佛一颗炸雷在小院里炸开。
何叶青笑笑不说话。
牛春红却是猛地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何大伯母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然后变成了嫉妒,何二栓这夫妻俩何德何能!
“青青啊,你可真是给咱们村子长面子!”另一个妇女夸道。
“可不是,我家那小子连预选都过不了,没想到青青直接考了县状元,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那青青啊,你这下半年岂不是要去上大学了?”又一个妇女问道。
何叶青垂下眼,叹了一口气,说:“读不了大学。”
她原本还想着要给何二栓还有牛春红留点面子,但现在看来,他们都已经不要脸了,自己又何必替他们遮挡呢!
果然,何叶青这样一说,其他人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