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很快搬进了学校的宿舍。鉴于苏烈那小孩儿的控制欲太强,嫉妒心又重,沈桐便特地选了一间很小的单人宿舍。
一开始,搬家意味着沈桐恢复了单身和自由,苏烈很兴奋,可真等搬走了才意识到从此以后两人相处的机会就少了,看着自己家里再没了崽的痕迹,苏烈整个人都不好了。受不了,苏烈便开始闹,闹得鸡犬不宁,说什么道理都不听,无论如何都要沈桐再搬回去,后来还是沈桐朝他瞪眼发火了才妥协。
沈桐搬走的第一天,苏烈眺望后花园:想他。
沈桐搬走的第二天,苏烈仰天四十五度:还是想他。
沈桐搬走的第三天,苏烈疯狂捶沙袋:太特么的想他啦!
于是也没等到第四天,当晚苏烈就拖着自己的行李强行住到了宿舍,还硬和沈桐挤在一张床上,气得沈桐差点抠阳台砖砸他。
即便如此,沈桐搬走的第五天、第六天、第……不知道多少天,苏烈始终觉得想他。因为不管沈桐出现在他面前多少次他都觉得不够,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还不下课,什么时候才能和崽说上话?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答应过沈桐的好好学习,便换了种方式,一想沈桐他就埋头做题,答对了就允许自己看沈桐一眼,答错了再多加一题。于是脑子里的想法就变成了:这题怎么又粗又长,这题怎么比鸡叉骨还难啃,后面没题了吗?
自打沈桐当了苏烈的同桌之后,自己的考试成绩不怎么样,苏烈的分数却一直都在疯涨,连班主任都觉得不可思议,还单独把沈桐叫到办公室问过,帮助同桌提高成绩的诀窍是什么。
沈桐翻着眼皮想,诀窍是什么,让出一半铺盖?
一月份,苏烈在无聊的自习课上发呆,想着怎么才能把小崽子哄好,尽早抱回家里睡大床。宿舍的床又窄又短,完全睡不下他,这么些日子住下来他的腰腿都被折得够呛。也怪不得他难受,他十□□岁的年纪正是贪长的时候,大半年的时间又窜了三公分出来,光他自己睡那小床都睡不下,何况想和沈桐在上面做点什么。
他想和沈桐做点什么都想疯了,每天一碰着人就想扑上去吃干抹净,可惜沈桐咧着他,能忍他睡在旁边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但凡有多余的动作就会一通呵斥,吓得苏烈只能望着他的后脑勺干瞪眼。
苏烈苦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赵安奇转头问他:“你最近怎么心神不宁的?在想沈桐?”
苏烈诧异:“你怎么知道?”
赵安奇:“小卖部的白内障爷爷都看出来了。”
苏烈:“看出什么来了?”
赵安奇:“看出你对沈同学的友谊……像极了爱情呗!哈哈哈!”
“滚!”苏烈怒骂,忽然又薅着他的领子,“回来!再说一遍。”
“……变态,”笑归笑,赵安奇却隐隐察觉到不妥,半带调侃地说,“但是沈同学毕竟是你家亲戚,你得要点儿脸。”
苏烈:“他不是我家亲戚。”
赵安奇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我知道!我都打听到了,他是你后爸对不对?他伪装成学生给你当同桌就是为了督促你学习,而你呢也能替你老妈看着他,对不对?一家出来两个职业侦探,可以啊哥们儿。”
苏烈:“是的,蠢货。”
赵安奇:“专业素养都快赶上我了。”
苏烈:“不敢当,蠢货。”
赵安奇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不过你家这位沈同学是真招桃花,纯天然粉水晶的体质,确实得看严了!啧,人家也是有本钱,那相貌放到显示屏里也是一顶一的好,你都不知道咱学校里有多少人都眼馋!”
苏烈当即变了脸:“都有谁?”
赵安奇:“你等一下,我拿个东西给你看!”他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又从册子里翻出一张叠成心形的纸,表面还画了花里胡哨的东西。
苏烈问:“这是什么?”
赵安奇:“情书啊!你知道这是哪儿来的吗?垃圾桶里捡到的!随手一捡就能捡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苏烈:“意味着你是块料,天生适合捡破烂这个光辉职业?”
“不是!这意味着类似的情书还有很多!”赵安奇又摸出另外一张纸,“这是什么知道吗?这可不是废纸一张,这是我收集的证据!”
“什么证据?”苏烈从他手里抢了来,打开一看,上面画了两个男的,一个形貌单薄长相俊美,一个体型健硕清清爽爽,两个人手拉着手看起来很甜蜜。他拧紧了眉头,问这画的都是谁。
赵安奇咧嘴:“你看不出来吗?画的是你家沈同学和校队跑长跑的那个啊。”
苏烈唰唰唰就把画撕了个稀碎,说画的什么破玩意儿,难看死了。赵安奇那叫一个痛心疾首,说他好不容易才搜罗来的证据,还指望拿去找方圆姐妹俩作为筹码,要她们帮忙写作业呢。
苏烈一听就笑了:“方圆姐妹俩?哦。”
赵安奇立刻警觉:“你要干嘛?你可别去找人家麻烦,你好意思对女孩儿下黑手啊。”
苏烈没再搭理他,把刚撕碎的画纸收拢起来塞进了衣兜。
下课之后,方圆姐妹俩在厕所外面就被几个大高个儿男生堵住了,两个女生是双胞胎,惊吓的时候连表情也是一模一样。她俩被带到了人少的地方,哆哆嗦嗦地抱在一起掉眼泪,求放过。
苏烈靠在树下,手里握着一团碎纸片,问双胞胎:“这是你们画的?”
姐妹俩看了一眼,茫然地摇头。
苏烈冷着脸:“还不承认?”
方方说:“不是,不是不承认,是太碎了,根本看不出来。”
圆圆拼命点头。
苏烈虚握半拳,咳了一声:“看不出来就算了,我就问你们,知不知道我和沈桐是什么关系?”
双胞胎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