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询问租房只是个由头,目的是激起对方的同情心。
吕处长叹气,丁主任也是直咂唇。
良久,吕处长说:“如今都是单位分房,租的房子很少的,你先搬回首军院,让你爸接送你上下班,坚持一段时间吧,我现在就去帮你协调调令,等你调到歌舞团了,及早打申请,两年,你就可以分到自己的房子了!”
扒了碗里的饭,又说:“冯慧毕竟养大了你,她也是爱你的,你缴点生活费住在她家,比在外面租房子的好,还安全,是吧。”
陈思雨乖乖点头:“好。”
吕处长起身说:“走吧,我带你去找王团长。”
歌剧团的王团长是个女同志,也在办公室,端着饭盒正在接电话,看到吕处长进来,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说:“又是来帮陈思雨说情的?”
吕处长问:“就这么个小鬼,还有人找你打招呼?”
“可不,还是歌舞团我唯一瞧得上的那位。”王团长上下打量一通,说:“行吧小鬼,放了你了,我今天就签字,下周你就去那边上班吧。”
显然,吕处长知道‘王团长最敬重’的那一位是谁,人家应该还有些聊头,示意陈思雨出去,就把门关上了。
但陈思雨好奇极了,另外帮她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
下午,为了让她尽早解决住房问题,丁主任特地给陈思雨放了半天假。
就算暂时能住在徐莉那儿,但随着轩昂的宝贝被人盯上,陈思雨得换个战略,为了给那些东西寻个妥贴的存放之处,所以她必须得买套房子。
今儿正好有空,她就准备先去打听一下房子的价格。
虽然现在公房禁止卖买,但私人之间只要把《房契》写清楚,搬过去后把邻里关系弄和睦,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生扯皮。
而且这年头下放,下乡的人多,私下交易的售房还挺普遍的。
穿过空院,话剧团的后面是一大片四合院区,站在话剧团的楼上,可以看到好些四合院都锁着门,证明那儿的人都下乡了,陈思雨下了楼,进了胡同,见一老太太坐在一户院前摘菜,人生得挺麻利的,遂上前打听:“奶奶,咱这儿有卖的房子没?”
“想买房啊,你可算找对人了。”老太太站了起来,悄声说:“如今卖房子的可多着呢,但房契只能私下写,你能行咱就给你介绍,要不行,你就上房管局排号儿去。”
北城只有一家房管局,也只有两个工作人员,解决一个问题再办一个,要排号,得排到猴年马月去,而且从房管局买房子,比从私人手里至少要贵一半价格的。
陈思雨说:“我问私人买,奶奶您只要看着有合适的,介绍给我就行。”
主要是如今下乡的人多,都在急着出院子,老太太一口气给陈思雨推销了三座院儿,当然,北城的四合院儿饶是如今,价格也不便宜,独一院,三间房的得八千块,巷子最深处,只有两间屋的也得四千块。
看她也不像个能掏得起巨款的,老太太说:“买单间吧,瞧见我院里那间大西屋了没,我二儿子的,他下乡了,户口也落乡下了,我准备卖了它,大开间,也便宜,你给一千元就得。”
那是一间约莫十八平米的大开间房,院子干净,离巷口也近,陈思雨很是心动。
但她正欲跟老太太细谈,这时有个半大孩子骑自行车经过,点脚:“陈思雨?”
老太太一看来员小将,撇撇嘴示意陈思雨赶紧走,哐啷一声,院门紧闭。
“你是谁啊,咱俩认识?”陈思雨问。
小将有点羞涩:“我刚加入虞永健的队伍,是队伍里的小尾巴,我认得你,原来常坐虞永健自行车的陈思雨嘛,哎姐姐,我听说你倒追高大光不成,去追冷峻冷大队,还失败了,有这事儿?”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还有句俗话叫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陈思雨很满足于流言传播的速度,当然,也要宣扬自己的态度,举起拳头,她说:“所以我现在一心工作,只想报国了,小同志,让咱们一起,为了实现国家的富强而努力加油,奋斗吧!”
这年头,且不说倒追,就是谈恋爱,姑娘们都羞于启耻的。
倒追失败还敢大大方方说出来,那抑扬顿措的腔调,那站姿,那举拳的姿势,简直就是一副标准的样板戏宣传画呀。
真不愧是闻名北城的陈思雨啊。
小将给她震慑住了,摸摸脑袋,也举起了拳:“加油奋斗!”
这就对了,沉迷工作,无心恋爱的人设不就竖起来了嘛。
价格问好了,房源也很可心,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筹钱了,还不到下班时间,她打算再去趟歌舞团,看看俩角儿的排练,也去问问徐莉婚离的怎么样了。路过空院后门,今儿周六,当兵的下班也早,才四点多就稀稀拉拉往外走了,本地的可以回家,外地的也可以出去逛逛。
当然,出门一个,领导就要拿三项纪律和八项规定约束一遍。
到底飞行队的,一个个那叫个挺拔高大,搁将来,这帮型男,猛男们可以不用受训,直接送上T台,往那儿一站,他们就是最Man的男人,衣架子!
突然想到冷峻有可能在这帮人中间,陈思雨正在想,自己是该悄悄躲起来走,还是该光明正大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就听有人一声喊:“思雨?”
是高大光,从铁门里跑了出来了,乍乍唬唬,见面就问:“你和我们冷队真是娃娃亲?”
尴尬了,因为人群突然散开,中间站的正是冷峻,手里捧着笔记本儿,抬起头,也一脸不可置信的在看她。
“呃……啊?”陈思雨不置可否,把皮球踢到了冷峻那边。
她已经是追人失败,一心报国的人设了,只要冷峻否认,在陈思雨看来,谎言就算终止了。
但她不能说,得他来说。因为事情很严重,要想消泯,就必须是她配合他。
可皮球踢过去,冷峻咋一动不动的,没反应,也不接招?
高大光扬头跺脚深吸气,憋半天憋出来两个字:“挺好。”又问:“你是来找冷队的吧?”
尴尬了,陈思雨要说自己只是凑巧赶上,怕没人信吧。
冷峻也放下了笔记本,跨铁门出来了:“你找我有事,急事?”
这时有个胆子比较大的男同志问:“冷队,她就是你的娃娃亲吧?”
一帮大小伙子全看着呢,冷峻点头:“嗯!”
嗷嚎?
一大帮大小伙子齐齐回头,望着陈思雨。
陈思雨也是一声嗷嚎,心说啥意思,她是他娃娃亲的流言非但没有被遏制,反而越传越猛了?
关键是,‘娃娃亲’三个字是何新松首先提出来的,而非陈思雨。
现在的冷峻,该不会以为,谎话是她传的吧。
她头,下意识咬了咬两瓣柔软的唇:“我确实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找您,要不咱们借一步说话?”
倒追的锅背了没关系,毕竟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但撒谎,涉及了原则问题,这个锅她不能背。
就现在,陈思雨得把这个谎言的来龙去脉,跟冷峻解释清楚。
……
刚才那员小将正好经过,点脚停了自行车。
稀罕了,他觉得自己看到的,是陈思雨倒追的名场面了。
而在高大光看来,陈思雨如今的模样,正是当初倒追他时的样子。
但男人吃的可不就是这套。
他觉得就算是空队的传奇,曾亲自驾机拦截,并在关键时刻亲手击毙过叛逃战友的冷队长,也抵挡不了陈思雨的糖衣炮弹。
果然,冷峻低头看了看工作笔记,柔声说:“明天下午吧,我请个假,咱俩见上一面,你到哪儿方便,到时候我去找你。”
陈思雨说:“就空院吧,我来打你,咱们约上了再定。”
配合对方吧,毕竟孽是她造的。
“好,那就约上再定。”冷峻喃喃重复,回头看铁门上涌了一帮人,寒声问:“都不散了,站着干嘛,是不是晚上还想加班拉练?”
高大光的心碎了,一帮兵崽子嘿嘿笑着散开了。
而那位小将快马加鞭,也去给自己的小伙伴们传递消息了。
他咋觉得陈思雨没有倒追失败,反而倒追成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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