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采星看了眼耿建,准确说看的是耿建背后几道黑色鬼影,没有五官,没有人形,就是黑漆漆的影子,昨天也见到了,天一黑这些影子就会出现,但迫于规则不会对玩家动手,现在这些影子没了昨天的饥饿眼神,像是刚进食饱腹一般。
不由想到被啃得残缺不堪的两具尸体。
这些鬼影动手的条件应该是玩家死去,才能啃噬吃掉。而藏在玩家群中的鬼,是需要玩家受伤流血,然后讲故事盯上目标,晚上失踪。
没什么走吧。陈采星说道。
鬼影不怕,还是要找出隐藏的鬼。
很快到了休息屋,所有人松了口气。有人哭着说:失踪的人还没找回来,今天就死了两个,这到底是什么鬼世界。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太可怕了,我不想玩了。
新手开始哭,但没有人去安慰,老手们想着线索,牟刚将目光暗暗投射在孕妇身上。陈采星又不是死人,扭头对上牟刚的眼,冲对方笑了笑,故意曲解说:不用偷看我,想要我的联系方式吗?直说就好了。
不是,我才没有。牟刚说完看沈萱。
这俩人现在也不掩饰熟人关系了。早上牟刚出去查线索,回来是沈萱给带的早餐。
屋里只有十根蜡烛。还挺智能的,随时更新玩家动态。
吃过饭,进入了讲故事环节。
大家围着炉子坐下,头顶烛灯。
不知道今晚谁的蜡烛会熄灭。晚上出了雪崩,大家集体被掩埋,谁受伤了,陈采星也不知道。
我、我先来吧。有个新人举手出头。
可能连着两天,新人也想讲故事第一人是不是不会死。第一晚孕妇就没事,第二晚那个老手就没事。新人玩家大着胆子,今天死人场面太惨了,他不想死。
昏暗的烛灯下,陈采星看到举手的新人手腕一处红色痕迹。
默默叹了声气,没有异议。
有个鬼吃饭吃的很多,把自己噎死了。新手快速讲完。
轮到了第二位。
大家都谨慎小心的讲着鬼故事,很快环节结束,可以入睡休息。陈采星躺在躺椅上在想事情,背后有个身影贴了上来,陈采星懒得动,说:手乱碰一下,弟弟就没了。
元先生双手举起,以示清白。
亲爱的想什么呢?
想谁是鬼。陈采星知道有人偷听他们动静,也没避讳。
元先生悄悄靠近,放低了声,像是讲悄悄话,那谁是呢?
你。陈采星转着身,两人面对面贴着,你个色鬼,离我远点。
偷听的牟刚:
调什么情!
但仔细一想,好像也不排除不是元先生,但要是元先生的话这游戏也太难了,连衣服都沾不上,更别提杀死了。
应该不是的。
牟刚在黑暗中跟沈萱比划,他还是觉得孕妇最像。
沈萱点了下头,明天试试孕妇。
行。牟刚点头。
陈采星不知道这俩人要试探他,不过就算知道也是无所谓。他在想,明天就剩七个玩家了,这个数字正好是那个雪山情侣恐怖故事的人数,看来还是跟那个故事有挂钩。
深夜。
雪山安安静静,只有柴火霹雳巴拉烧的响。
房间里静悄悄的,所有人就跟中了邪一样,一到晚上入睡很沉,除非被什么敲响。
砰砰砰敲门声连着响起,越来越急促。
打断了所有人的睡眠,陈采星睡在角落,被元先生圈在怀里,两人紧紧贴着,元先生体温很高,整个被窝暖烘烘的,陈采星睡得迷糊,反应了一秒才想起来,之前走丢的都是静悄悄,有意外?
谁、谁啊?已经有人喊着。
敲门声越来越大,七根蜡烛照的光线昏暗,不过还是能看到屋里起来的玩家都在,还没人走丢。房门一直响,像是砸门,从门缝泄进细长的影子,门外的东西声音含糊说:开、开门。
让、让我们进去。
元先生,我们还在外面。
声音越来越顺畅,有人听出声来,哆嗦惊恐说:是是下午死了的那俩。
说话的就是讲故事第一人,现在还没失踪。
门外敲门声停了,静悄悄的,都以为这两个人走了,结果方心怡指着窗户吓得细声说:窗户、窗户。
大家扫过去,木屋的四方田字窗户,趴着两个冻成冰棍的脑袋,挂着冰霜,混着血迹,两双眼瞳孔缩小,全是眼白似得瞪大了静静地瞧着屋里所有人。
吓得新人尖叫鬼啊鬼的。
元先生,我们还没进去。
好冷啊让我们进去好不好。
不好。元先生脾气不怎么好,滚。
两具尸体哆哆嗦嗦一摇一摆的离开了。
走、走了?
元先生不想回答新人的问题,看着陈采星,露出个温柔的笑,说:亲爱的我们继续睡吧。
新人:
陈采星看了眼自己躺椅,目光扫向隔壁冷冰冰的躺椅。意思元先生可以滚过去了。
元先生:
心情更不好了。
出了这一档事情,受了惊吓的玩家们以为会睡不着,结果没多久沉睡过去。陈采星一个人睡,半天被窝都是冷冰冰的,跟个冰窖一样,但身体却很疲累,属于迷迷糊糊范畴,明明脑子是清醒的但眼睛睁不开。
陈采星怀疑是队伍的鬼搞的事情。
不知道多久,听到窸窸窣窣声,有声音从大通铺那边传来,之后静悄悄的没有脚步声。陈采星想起虚浮的脚,耳边是木门被拉开,咯吱
有人从房间出去了。
房间越来越冷,有风从门外吹进来。陈采星本来就冷的睡不着,现在真的是煎熬,身体睡着但脑子还很清醒,正发愁,身后贴近火热的身躯,温柔的抱着他。
睡吧,星星。
陈采星一下放松,然后耳后感觉到柔软,他被亲了。对方还发出轻轻的笑声,早上任你处置,现在睡吧,亲爱的。
之后陈采星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门果然开着,寒风呼啸。
响起前两天的台词:又有人消失了。
这次走了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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