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寝本来有很多重意思,并不仅仅是熄灯之后放下帷帐这么简单。
可他现在只是一只猫,还是一只处于发情期内心躁动强装平静的猫。他薄到不似妖族的面皮也注定干不出如凝姬一般出格的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新婚之夜的大好机会溜走。
安归澜躺在床上之后看云溯望仍是回不过神来的样子,便主动将大猫猫拉进了被子。
他少年时是冰系灵根,体质寒凉,之后灵根被强行毁去更是饱受寒症的折磨,以至于他重获新生之后仍是喜暖畏寒。
云溯望的体温比他高,如今抱着睡觉就仿佛抱着暖炉一般,说不出的熨贴安心。生平第一次,他几乎刚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夜远没有安归澜想得那么平静
月上中天,寝殿中的喜烛变暗了许多,只留下一片晃动摇曳的烛影。而安归澜则是被生生吻醒的。
脸颊一片温热,身上似乎又压了一床沉重的被子,让翻身也变得格外艰难。
他无意识地侧身,避开那越来越热烈,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吻,然后蓦地睁大了眼睛。
原来云溯望不知何时竟变回了人形,只是瞧着不甚清醒,正在迷蒙却又专注地啃他的脸。
两个成年男子共用一床被子本就显得有些勉强,随着锦被掀动,云溯望冷白的皮肤便露了出来。
感觉到安师弟动了,他的眼尾微微撩起,遗传自亲生母亲的眉眼在这种时候竟带上些蛊惑人心的妖冶意味。
体内的那股邪火煎熬了一夜,他现在纵使没换上寝衣也不觉得冷。半梦半醒之间,只知道这床上躺着的是他最爱的人,是同他新婚的安师弟。
理智的那根弦已经被半夜卷土重来的冲动烧断了,无需过多的顾忌,他便主动贴了上来。
北国春夜料峭的寒意也抵不过谪仙似的清冷美人反常的热情,安归澜闭了闭眼,清透的灰色眼眸明显暗了几分,似是在极力隐忍。
他抬起手,拢了拢云溯望散乱的发丝。可是指尖却无意间传来软软的毛绒绒的诡异触感,他用刚刚睡醒的脑子反应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摸到的是云师兄的猫耳朵。
他今夜本不想对变成猫的云师兄做什么的。可是云溯望如今这个样子,真的不是在勾引他吗?
距离拉得太近,安归澜甚至觉得心跳都快了几倍,他哑声问:师兄,你醒了吗?可知道我是谁?
云溯望眼尾是带着些靡丽的红色,他当真听话地睁大眼睛,极认真地盯着安归澜的脸看。
他如今的状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问题所在,可这样又无辜又纯粹的眼神却又让人生不出半分亵渎的心思来。
他不知安师弟为何这样问,只是再诚实不过地答道;你是安归澜,是我最喜欢的人。
这话仿佛一句魔咒,消除了安归澜心中仅存的犹豫和不安。他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压住了云溯望的动作,只是一翻身,上下的位置便瞬间调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