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各自就近找了纸和笔,按照自己的判断把认为最有可能的字母所写给写了下来,然后拿到一起进行了一番比较,最初三个人的看法大同小异,一致认为第一个字母是“y”只是在后一个字母到底是“n”还是“h”,稍微有一点小小的疑问,最后还是都比较倾向于字母“h”这个结论,这样一来,包上面压花的字母所写就成了“yh”这两个,也就是赵英华名字的缩写。
包上面是赵英华名字的英文缩写,这倒也是非常说得通的,以赵英华和丁阳那种藕断丝连,牵扯复杂的关系来看,赵英华不是不可能把自己的所有物送给丁阳,以讨好对方,但是同时也有一些事情并不能解释的通,毕竟这款皮包从外观和款式来看,无论怎么说,都是一款彻头彻尾的女式皮包,连中性款式都没有办法勉强算上,那么这样的一款皮包,赵英华照理来说不大可能主动拿来讨好丁阳,送给他作为礼物。赵英华之所以对丁阳纠缠不休,为的也不过是想要跟他复合,想要再续前缘,结婚生子,有个感情的所谓归宿,暂且不论这样的一个期待到底能不能真的被视为归宿,或者说成功实现的几率到底有多大,就单说赵英华的出发点,就绝对不可能让她愿意把一个女式皮包送给丁阳,好让他可以拿去转送给其他女性,毕竟这么做对她来讲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赵英华不至于傻到那种地步,主动去给丁阳创造给别的女人献殷勤的好机会和条件。
那么这个包有没有可能是在赵英华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丁阳拿走,或者说偷走的呢?方圆又核对了一下丁阳的发帖时间。发现是在赵英华遇害之前,但是相距时间并不算很久远,只有区区几天而已,至于这个包是不是真的来自于赵英华,假如是,又是什么时候从赵英华的手里到了丁阳那边,就不得而知了。
“怎么样?用不用找这个丁阳来问问清楚怎么回事儿?”唐弘业问。
“我们还没正式的找过丁阳呢。之前没有两名身份的对他算是进行过一次摸底。”方圆说,说完之后看了看戴煦,“这次要借这个机会。把他找来么?”
戴煦想了想,摇摇头:“我个人的意见是先不着急找丁阳,毕竟咱们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证明这个包一定是属于赵英华本人的,假如丁阳矢口否认。说‘yh’其实代表的是别的意思,甚至说这个包是自己曾经买给赵英华的。之后因为分手之类的原因,又索要了回来,那咱们也没有办法去验证,很被动。不是么?”
方圆和唐弘业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于是方圆想了一下。有了主意:“既然这样,那就把丁阳这边暂时先搁置一下。我觉得还是从姚向阳那条线着手吧!”
“姚向阳?就是昨天晚上请死者家属吃大餐,你们作陪的那个家具厂老板对吧?”唐弘业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怎么着?这里头还有他什么事儿呢?该不会是那种最传统也最狗血的套路吧?风【河蟹】流老板跟女职员怎么着?”
“目前我们也不确定,但是昨天晚上他宴请赵英华的姐姐时候,半途他的老婆突然之间就去了,去了之后还说了不少比较莫名其妙的话,听起来应该是意有所指,所以我们才觉得这里面可能有别的隐情。”戴煦把前一天晚上姚向阳的老婆忽然出现在饭店包房里,并且还有那么一番起初让人摸不到头脑,后来又似乎能够联想到一些什么的言行,大致的给唐弘业说了一下,“包括姚向阳对自己老婆这些言行的态度,还有给予赵英华家人经济抚恤的提议,之前他很积极的有所表示,却又在他老婆来了之后绝口不提,这都让人觉得里面有点问题。”
“啧啧啧,你们这个案子啊,保不齐能挖出一大八卦呢!”唐弘业开玩笑的调侃了一句,“这倒也算是查案过程中的调味料了,免得工作太枯燥无聊。”
“就怕这件事真的跟案子有什么牵扯,那可就不是调味料那么简单了。”戴煦叹了一口气,虽然说破案的过程中,有的时候的确会有意无意的收集到许多的花边新闻,甚至是桃【河蟹】色的,可是往往因为跟案情有所牵扯,所以即便是听闻了这些,恐怕也没有人会衍生出任何围观八卦的乐趣。
既然已经决定下来了,戴煦就拜托唐弘业代为留意丁阳这边的动向,尤其是他有没有买卖过其他什么比较值得留意的东西,自己和方圆负责去找姚向阳。
分工明确之后,戴煦和方圆就又出发了,他们没有事先打电话联络姚向阳,以免姚向阳知道他们回去找人,提前打好了腹稿,准备出几个版本的说辞来应付他们,既然之前已经去过一次,这一回自然路线也要熟悉一些,所以两个人就直接开车奔向了姚向阳位于市郊,距离赵英华出事的住处不算很远的那家工厂。
到了那里,姚向阳还没到,办公室里还是那几个女人在东拉西扯,一边处理着手头的工作,一边闲话家常。其实所谓的处理手头工作都只是装装样子而已,这一大早上并没有什么需要她们联系的进货商,也没有什么需要发出去的货物要联系货车,所以这几个女人都是装作一副翻阅资料,查查数据表格之类的样子,一边还嗑着瓜子,聊着闲天儿,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根本就不是工作的状态。
上一次来的时候,赵英华的突然死亡还给这几个女同事带来了一点不大不小的震撼,这一次,只隔了短短的几天时间,曾经和她们在一间办公室里面共同工作的赵英华,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里一样,赵英华的那张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杂物,已经被这几个人瓜分占领。而看到戴煦和方圆的再次到访,她们也并没有谁主动开口过问一下赵英华的情况,只是象征性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又各顾各的聊起来了,就好像赵英华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不需要关心过问似的。
方圆坐在那里等姚向阳的时候,耳朵里充斥着几个女人压低了声音聊闲天儿的内容。心里面却颇有些感慨。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不管是男女老少,也不管是顺风顺水。一呼百应的成功者,还是萎靡不振,一事无成的失败者,一旦生命终结了。能够关心和在意这件事的人,其实寥寥无几。对于其他人而言,有良心,重感情的,可能偶尔会在闲暇的时候。或者因为别的什么机缘所以想起来,唏嘘上几句,这就算是不错的了。绝大多数时候,除了至亲的人还会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伤中之外。其他人的生活都还是照旧按照原本的轨迹去向前发展推进,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甚至过一段时间,就连死者这个人都快不记得了。
这么一想,方圆忍不住觉得有一点点小小的悲观,觉得人在这个世界上,有的时候真的是太渺小了,渺小的同时,却又有点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一切都在围绕着自己旋转,好像离开自己就什么都会是一团糟罢了。实际上这个世界离开了谁都会照常的运转下去,不会因此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就在她略微有一点点消极的胡思乱想的档口,戴煦在一旁用胳膊肘轻轻的碰了碰她,方圆这才连忙拉回散掉了的思绪,把注意力重新集中起来,她顺着戴煦的目光朝这间办公室的窗外看了过去,一辆车正缓缓的停在办公室门口,车子是黑色的,车标也并不稀奇,在a市的大街上时常就能看得到,车子停好之后,驾驶室的门开了,姚向阳从车上下来,又从后座上拿了自己的夹包,锁了车,朝办公室这边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方圆忽然有点明白了戴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