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在南京 !
一大清早,白杨就被老妈轰起来跟着连翘出去跑五公里,练了这么久,白杨已经练出一身边跑边睡的绝技,人类没法像海豚那样左脑工作右脑休息右脑工作左脑休息,但白杨可以在跑步时让大脑处于放空状态,在此状态下他六亲不认,认不出来。
他换好鞋子,睡眼惺忪地打开门,还没踏出门槛,一群蓝衣大汉夺门而进。
“早上好。”打头的汉子粗声粗气地打了个招呼。
“哎哎哎你们这你们谁呀?”
白杨大惊,睡意都散了一半。
这群大汉并不理他,成群结队地往客厅里涌入,手里拎着工具箱、抬着成捆的银色金属线,拎着腻子粉、油漆桶,最夸张的还有扛着一大叠瓷砖的沉重的高帮长靴踩在老妈刚拖过的地板上,一脚一个黑脚印。
白杨立马明白了这是群什么人,心说你们换便装怎么不把鞋也换了?
哪有一群人齐刷刷地剃板寸还穿07式作战靴的。。
“来啦?来得真早,啊黄队您好您好。”老爹从房间里探出头来,他还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地跑过来和人握手,“材料都带齐了吗?”
“带着呢,白组长。”王队拍拍手里的红色工具箱,又指指身后队友们肩抗手抬的材料,“赵主任回来了吗?”
“没呢,昨晚去省委开会,开到现在还没回来,大概在那边打地铺了。”白震回答,“咱们事不宜迟,赶紧开工。”
白杨站在边上,懵懵懂懂。
施工队直扑白杨卧室,小小一间卧室挤进去四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他们把椅子、被褥、书包、书架上的书,以及所有能搬动的东西都搬了出来,堆在客厅的墙角,不能移动的物体,就展开透明的塑料布,把它们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这这是在干嘛?”
“施工。”白震说,“你怎么还不下去跑步?连翘在底下等你呢,今天上午你们不是要去紫台办公楼和莫愁湖地铁站吗?”
“哦哦哦。”白杨一步三回头,出门下楼去了。
施工队在地板上、书桌上、书架上都铺好塑料布, 然后开始铲墙皮, 铲完墙皮就用油性笔在砖块上画方格, 往格子里打膨胀螺丝,他们关上房门叮叮当当一阵猛敲,毫不手软。
偶尔有拎着锤头凿子壮汉出来, 把堆在过道里的材料提进去。
这是在干嘛呢?
这是在构建安全屋。
施工队带来了镀银的粗铜线和4毫米厚的铅板(白杨以为是瓷砖),甚至还有淡黄色的含铅防辐射玻璃, 他们把铅板严密地铺在北边和西边的墙壁和天花板上, 互相嵌合, 不留缝隙,再用镀银铜线铺在房间的内壁里, 一圈一圈地铺设,铺成网格——很显然,铅板是辐射屏蔽墙, 而铜线可以构成法拉第笼。
尽管中核工业的工作组表示这枚核弹是专门设计的, 针对辐射和放射性沾染做了优化, 距离爆心三公里以外辐射剂量就会下降至0.01sv, 而在核爆后的二十四小时内,核辐射沾染区域空气中的辐射剂量会自然下降至最初的百分之一, 也就是说,梅花山庄在核爆发生一昼夜后,空气中的辐射剂量只有0.1msv, 还赶不上医院里做一次ct。
工作组的专家说放心,咱们的邱小姐干净得很, 当年苏联用核弹炸水库,原子能部部长第一个跳进去游泳。
尽管如此, 指挥部仍然不放心,老王说单看数据是赶不上做ct, 但你能天天在医院里做ct啊?
0.1msv的辐射剂量持续照射,相当于天天站在x光机前做胸透,短期内不致命,长期来看准不行。
核工作组里的小年轻暗戳戳地说这还能有长期啊?
王宁当场就暴起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