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菀却没有眼力见得很。
姜菀往前走了几步,靠到床沿上,用娇娇软软的嗓子说道:“皇上,您手怎伸出来了?晚上寒气重,免得受了凉。”
元璟帝用多管闲事的眼神剜了姜菀一眼,默默转了下身子,侧躺着之后,才把手放进了锦衾里。
姜菀不明所以,但她已经习惯元璟帝总是瞪她了,又继续探着头问道:“皇上,我睡里边还是外边呀?”
“随便。”元璟帝的嗓音有些喑哑紧绷,让姜菀好一阵担心,莫不是病情又加重了?
但今日宝公公说了,明天宋御医会来替皇上看病,姜菀希望皇上今晚能好好的撑过去,起码不要病情加重怪她侍疾不力。
姜菀小心翼翼的从龙床尾爬上了龙床。
皇上睡的床就是不一般,起码有姜菀平时在玉粹轩睡的三个那般大。
姜菀很不规矩,尽管学了很多宫中的礼仪规矩,醒着的时候,她能提醒自己完美的做到每一点规矩,可睡熟了之后,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所以姜菀的睡相,不是一般的难看。
如今看到这么大的龙床,姜菀的心也稍微落了些,能滚上好几个圈儿了,她待会再睡得远些,就不会在夜里碰到皇上了。
元璟帝闭着眼睛,背对着姜菀,只听到那边悉悉索索开始脱衣裳的声音。
元璟帝觉得自个儿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为什么要叫姜菀与他同卧龙床啊!
尽管他紧紧闭着眼睛,努力放平着呼吸,可还是闻到了淡淡的幽香从身后传来,沁人心脾。
又听着那细碎的声音,让他的脑子里忍不住开始产生绮丽的画面,他见过的那对涩涩白桃儿,那夜掀开锦衾的惊鸿一瞥雪白一片,全都不断浮现在脑海里,折磨得他僵硬且灼热。
元璟帝憋不住了。
他回过头,冲着姜菀怒喝一声:“姜菀,你能不能快点脱……”
最后几个字憋在嘴中,元璟帝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看到,灯火影影绰绰之下,姜菀竟然只穿了件肚兜,明红色的锦缎,上头绣着凤凰戏牡丹的图案,衬托得她窈窕的身段越发玲珑有致,露着白玉般莹润彻骨的小巧香肩。
摄人眼目的鲜艳,红得像火,衬着她雪腻娇嫩的肌肤,白得似雪,娇艳得搅乱了一池春水,撩人心怀。
元璟帝直接就愣住了,还保持着回头的姿势,大脑却一片空白。
而姜菀却脸不红心不跳地看了元璟帝一眼,反倒一脸淡然劝说道:“皇上,您身子还未好,今晚暂且还是将养着身子,等您好了,再行那种事吧。”
姜菀竟然以为他想与她做那等事?!
明明是她一直心心念念,不知廉耻的在想吧!
元璟帝气极,却没想到,是他看姜菀的眼神实在太过直勾勾了一些。
其中意图,太过明了。
元璟帝实在想知道姜菀的脸皮到底是什么做的?
这等几乎是赤.身相对的情景之下,她竟然能毫不害臊,还这样坦坦然地与他商量何时再行那档子事?!
元璟帝张嘴,打算好好斥责一番。
突然看见姜菀的神色有些慌乱起来:“皇上,您流鼻血了!是不是病发了?这可如何是好?”
姜菀连忙穿上披风,急匆匆地往外头叫道:“宝公公!”
元璟帝看姜菀因为流鼻血而这样着急匆忙的模样,俊俏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笑意,却连他自己也未察觉。
宝公公是一直候在殿外随时等着主子唤他进去伺候的,警醒得很。
姜菀一唤他的名字,他就立即迈着大步进来了。
然后,宝公公就看到了皇上脸上带着隐秘的笑容却还留着鼻血的模样。
皇上刚刚这是经历了什么?菀才人可真会玩呀……
姜菀急切地问道:“宝公公,皇上本来躺在这好好的,突然就流鼻血了,你快替皇上处理一下吧。”
“是。”宝公公立即拿来帕子,又吩咐另个小太监去打些热水过来,一切井然有序。
对于处理皇上流鼻血这事儿,宝公公已经非常熟练了。
毕竟自从菀贵人进了宫,皇上就多了个爱流鼻血的毛病,宝公公还特意去问过太医院的人该如何处理,所以一切都安排得麻利妥帖。
只是姜菀轻蹙着眉尖,看着元璟帝正在止血的模样,有些担忧起来:“宝公公,刚刚也不知皇上为何突然就这样了,你可知皇上这恶疾有何禁忌?”
“……”宝公公觉得这问题着实是为难他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菀贵人,奴才也总是突然流鼻血,寻不到缘由,这恶疾着实折磨人,还得明日宋御医来了,再一问究竟呢。”
元璟帝的这病会传人。
宝公公就是德清宫中第一个被他传了恶疾的太监。
没办法,毕竟宝公公不分日夜贴身伺候着元璟帝,他第一个染了恶疾也是理所应当的。
姜菀听了宝公公的话,沉重的点了点头。
她现在很担心,下一个染恶疾的,就轮到她了。
她不想流鼻血。那模样真是太难看了。
就连元璟帝那样好看的脸,一流鼻血,也瞬间失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