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薇目光一垂,落在了戒指上,好像是的。她婚后总用已婚贵妇的标准要求自己,很少去泡吧,泡吧也不下舞池且12点前回去。
陆淮修看似温驯实际有一套与目前主流格格不入的审美,他爱好复古,喜老歌,书房里摆了个留声机放胶片,那些流动的音符有时会顺着没关严的门溜到她耳畔。他那么念旧的人对故人应该很难忘吧,他喜欢听胶片的习惯会不会和别人有关,她只听最吵闹的金属摇滚是不是......她摇了摇头,赶跑飘远的思绪,缓了口气说:“你觉得哪种好看就弄哪种吧。”
“得令!反正什么发型在你这儿都不会出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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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致霆跟他哥大吵了一架,对方明摆着架空他,说什么他不会,不教怎么会?好,上次是他错过了两次会议,但也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会,错过就错过,有什么的。
他越想越气,觉得自己被那个野种给挤兑了,在市区里乱开,开到这边工业园时被白语薇的车吸了睛,她和红色就是绝配,车牌s1225w他倒背如流。
一楼的李同知看到白语薇有点不自在,发了条消息给王珍妮,可惜她没什么及时看手机的习惯,他也不好去二楼叫她,便让前台去同陆太太说一声,看一下手机消息。
jennie一上二楼就看到白语薇,笑嘻嘻传话道:“陆太太,一楼有位先生让你看一下手机,可能在等你回复。”
白语薇蹙眉,“先生?”
penny笑,“是不是姓陆的先生啊?”
jennie:“当然不是。陆先生我还能不认识吗?是个挺帅的先生,坐了有一会了。”
白语薇掏出手机,飞机起飞前陆淮修发来的消息,【老婆,起床回我消息。】她没回,他找人来催她回消息了?
她像个美艳的包租婆顶着发卷下楼,一眼就看到了厅里唯一的那位先生。
她快步下楼,走至跟前,“你是?”这么眼熟又来找她,应该是陆淮修身边的人。
李同知没想到是白语薇下来,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僵硬地打招呼,“陆太太好。”
“你好,是陆总叫你来的?”陆淮修不至于这么粘人没回消息还要人来催吧,是不是有别的事?虽然她此刻极其不想提陆淮修,可人到了跟前,几分尊重还是要给的。
“额......”他迟疑几秒赶忙否认,“不不不,没有没有。”
白语薇不解,双眼皮间距倏宽,“那你叫我?”
“额......我没叫你。”李同知额角渗汗。说实话,虽然王珍妮一直用“狐狸精”骂白语薇,他也会跟着附和,但塔园那次远远见她,作为男人确能受到很强的磁场吸引,这会真人走到跟前才知道什么叫美的发光。
也许是心虚也许是刺眼,他避开了眼。
王珍妮托着自己的泰迪卷在门厅逛了一圈没瞧见李同知倒是看中件漂亮的小洋裙,裙摆微喇,刚及腿根,最火辣的还是腹前开了胃,哎,要是年轻点她就穿了,她面带遗憾地抚了抚料子,身后jennie道,“您真有眼光,刚刚您儿媳要了这件呢。”
王珍妮转头,“她来了?”
“嗯,在二楼做头发呢。”
白语薇翻着杂志与penny聊最新的花边款式与当季流行颜色,便听身后王珍妮冷不丁地出声,“怎么来了也没跟我说一声?”
“妈?”白语薇扫了眼镜子,王珍妮刚妆发完,满是抖擞。她淡笑道:“我这不弄头发呢嘛,想等会给你发个消息的。”
“听说你订了条裙子?”
白语薇迟疑,“嗯。”
王珍妮提走裙子时冲二楼打了声招呼,“走啦,弄好头发发张照片给我看看。”笑的好不得意,臀摆的幅度都大了。
白语薇扒着二楼扶手,指尖掐白。
洗头时,penny见白语薇在王珍妮来后便不再言语,给她捏了捏肩,安慰道:“就是条裙子,下次有新款我先给你留。”
“不是裙子。”白语薇没继续说,平白让人看了笑话,挤出笑意道,“就不知道头发等会的效果,有点紧张。”
吹风机嗡鸣止,漂亮的波浪蜿蜒溜下,长度将将过肩,发尾调皮卷起抚弄肩头,白语薇满意地撩了撩走出门去,这几日心事重,都是些摸不着头绪理不出结果的事,撞到堵肩墙也没了道歉的反应,蹙起眉头往另一边走,汪致霆同她左右左地搭步子,待她发现自己,扬扬下巴,“新弄的?满不错的。”他伸手触上被白语薇飞快的躲开,“你干嘛?”
“白语薇我们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
她转身就走,宁可绕一圈路也不想正面接触汪致霆。他是个沾上了就甩不掉的人。
三步利落的清脆高跟后,一道佯装的讶异声道,“那不是你婆婆吗?”汪致霆指着合|欢桥上正扯着气球自拍的两人,“那男的谁啊?”
白语薇脚步顿住,迟疑两秒向他出声的地方望去,顺着他伸出的手指,打破第一反应下的怀疑——“他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招?”
王珍妮的新发型很显眼,像个酒红色的浴帽鼓在头上,刚刚那位细皮嫩肉的先生在她旁边,肢体无越距可态度甚是亲昵,远远看去,她在笑,这么纯粹的笑可对她从没展示过。
白语薇呆若木鸡。
***
王珍妮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婆婆,两面三刀,刁钻蛮横,出其不意。第一次见面是她主动找来,拉着她的手说,“薇薇太漂亮了吧,如果我们有机会做婆媳真是再好不过。”那会白语薇只当陆淮修是个普通小开,一般家底丰厚的人家总是会介意她白语薇名号后的种种风言。
后来知道他家底丰厚,不逊汪家,对于王珍妮的热情很是意外,倒是婚后流产她第一次变脸,白语薇尽管别扭,但这倒很符合男方父母对她应有的态度。
有了第一次的面具打破,第二次的底线打破居然都不新奇了。她觉得搞笑,难怪当时躲闪不许她查,没想到真相这么恶心,s市的太太们真的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白语薇又看了眼那对有说有笑,不知用“般配”还是“和谐”形容的男女,轻笑一声,也不再避闪汪致霆,径直往停车处走。
“白语薇,你不想知道那男的谁吗?”
“我叫你呢!”
“你婆婆对你好不好,不好我有那男的跟她一起的证据。”
汪致霆重蹈两年前覆辙,用列祖列宗起过的誓言通篇作废,又开始亦步亦趋地跟着。
其实他早就蹈了,从那晚知道她不幸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