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漓禾,你不用一遍一遍提醒我,你嫁给我不是自愿!”
说完,便将手中的汤匙一扔,直接拂袖而去。
留下孟漓禾一口汤哽在喉里。
这是什么情况?
和亲并非你情我愿这件事,不是早就心知肚明吗?
怎么现在好像又因为这个生起气来?
看着因宇文澈走出餐室而微微晃动的门,再低头看看面前这一桌子的菜,孟漓禾心里忽然有些恍惚,一个从没有过的念头忽然涌起,难道……
一时间顿时心跳如鼓,应该不会吧……
晃了晃头,把那个一直避免去想的念头努力挤出去,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终于站起身离开。
毕竟,子宸可能还在等她,至于其他,她不敢多想。
果然,一走到那个院落,就看见一个男子背对于她独自站在凉亭之内。
月光下,身姿伟岸,衣珏飘飘,只不过那背影却在如水的月色下,衬出淡淡落寞。
孟漓禾两步跑上前:“子宸,等久了吧?抱歉哦,有点事耽搁了。”
子宸闻声回过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惊讶,嘴边却不由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我还以为你今夜不会来了。”
“怎么会啊!”孟漓禾大大的眼睛弯了弯,“说好的每晚练琴,你这个师傅都不缺席,我这个做弟子的怎能旷课?”
子宸眸光深了深,抬手将她额前一缕因奔跑而垂落下的秀发别在耳后,却并不多做逗留,在孟漓禾刚觉有些不妥时,便已离开,错开目光,状似淡然道:“你毕竟是覃王妃,侍奉夫君是首要。”
孟漓禾却是脸上一红,之前在心里冒出的一丝念头似乎又浮起,下意识便说道:“别开玩笑,那可是不近女色冷情冷面的覃王,怎么可能喜欢我,让我侍奉。”
说完却脸色一僵,糟了,她怎么把方才心里一直打转的话说出来了。
最近这些日子,她和宇文澈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而且刚刚在餐室的反常都忍不住让她多想,可是,只是一想,这个反驳的理由便忍不住自动冒出。
可是,最不该的却是,把这话说给了一个外人。
子宸虽说接触了一些时日不假,但她并不了解他的身份,说完全不防备绝对做不到。
所以,目前来讲,她方才的话的确过头了。
而子宸果然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尤其是眼里的光芒似乎闪了闪,十分惊讶的说:“你们……”
孟漓禾一愣,只觉子宸那眸子不知怎么有点熟悉,但因着这个话题有些心虚,也干脆错开目光,转移话题道:“哎呀,我今天都来晚了,我们快练琴吧。”
说着,便坐到了琴前,也不等子宸再说什么,便开始拨起了琴弦。
子宸的眸光闪了又闪,终于没再多问。
孟漓禾着实松了一口气,想来子宸不管什么身份,也不会在意她和宇文澈的夫妻关系到底是名义还是实质吧?
方才也许只是一丝惊讶而已。
她其实也没必要这么紧张的。
只不过,紧张虽然去除,她今晚却似乎依然不在状态,明明之前练好的曲子,却频频错音,这让她十分懊恼。
子宸静静的盯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道:“音自心生,你的心不静,而且精神状况也不是很好,回去休息吧。”
孟漓禾手下一顿,有些挫败的将手从琴上拿下。
她今日确实睡得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实在不该这样。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心里确实感觉有些飘忽没有实感,怎么想努力踏实下来也做不到。
而子宸又继续说道:“听说马上就是殇庆皇帝寿辰大典,据我了解,你应该要全天出席的,这几天还是多休息吧。”
对此,孟漓禾之前也是考虑过的,她怎么也要调整两天,把这日夜颠倒的作息调整过来,才能保证在大典上的全力以赴。
因为,她心里清楚,每一次去皇宫,只要有皇后在,她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更何况,如今还多了孟漓江,她的哥哥。
想到此,她也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子宸的说法。
只不过,在她站起身,与子宸告别后,却听到身后的子宸忽然开口:“天高海阔,若是你不想囚禁于此,我可以带你走。”
孟漓禾讶然回身,身后却已没了子宸的身影,那句话也像幻觉一样,轻飘飘散落于空。
愣了愣,看来,她这是又遇到一个要带她离开的“好心人”了,运气不可谓不错嘛!
只是,他用的是“囚禁”……
孟漓禾皱了皱眉,若是之前,她刚刚到王府时,或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却觉得这两个字十分违和。
因为,她一点也没有初来时,身不由己被“囚禁”的感觉,反而在这里越来越舒心?
不敢再往深想,孟漓禾扭头走了回去。
她真是中邪了,才会忽然冒出“心甘情愿”这四个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