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尸体的确是打捞之后便直接送到了官府,根本没有可能有再下手的机会。
那为什么孟漓禾会有此判断?
以他对孟漓禾的了解,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
而另外两名仵作听到此言,不由愣住。
他们之前验尸,只是确认了伤口形状和死亡时间。
确实没有孟漓禾验的这么细。
想了想,两个人还是自发的对伤口再次仔细的验了起来。
然而,看到尸体又一次被掀开翻看,丞相却急了起来。
甚至于跪于皇上之前,老泪纵横道:“皇上,小女青年丧命,已是悲惨至极,如今死后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如此查验,恳请皇上开恩,让臣将小女尽快安葬吧!”
两名仵作一听,手上的动作不由停下。
皇上也是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孟漓禾及那两名仵作,安抚道:“丞相,朕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这样做,也是为了早日找到真凶。”
“但是皇上,如今既然有人认罪,连作案凶器也符合,为何还要折腾小女的尸首,这不是让死人不得安生吗?”
丞相也已五十多岁,虽不算年迈,但头发也已有些花白,跪在那里,哭的当真掉泪,相信这一幕让谁看了都不忍。
皇上终于有些犹豫。
丞相见势,赶紧再补了一句:“而且皇上,如今这天气炎热,又没有冰可保存尸首,若再不下葬,小女恐怕别说是容貌,就连全尸都无法保全啊!”
雨后的天气,比以往凉爽许多,连风丝都透着舒服的凉意。
然而,皇上却彻底下了决心。
因为那从院子里刮来的一阵阵风,分明带着一股恶臭,那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丞相的请求并不为过。
而他也已完成答应宇文澈的承诺,那就是同意让孟漓禾自己验尸。
之后的结果,便不是他可以保证的了。
毕竟,即便他是皇帝,案情面前也要讲证据。
到底孟漓禾能不能为自己洗清罪名,便不是他可掌控的了。
想及此,皇上终于抬起头,对着梅青方道:“梅大人,依朕看,既然已经验尸完毕,便依丞相所说,入土为安吧!”
这个结果其实梅青方已经料到,而皇上已经开口,即使他再想给孟漓禾机会,也不好再违背。
如果,不能从尸体上查出什么线索,那就从其他地方好了。
他相信,既然这个男子已经说话露出破绽,那么说不定,还有他们可以找到的突破口。
所以,看了一眼孟漓禾之后,梅青方还是道:“是,臣遵命。”
事已至此,两名仵作彻底打消了再次验尸的念头。
因为尸体经过**的水泡,本就很难辨别。
所以,即便他们再次查看,也不敢下出什么定论。
毕竟,丞相也说了,按照实情,这个说法不正确。
尸体再次被盖上,这一次,终于要被抬走,而且,是直接运回丞相府。
之后,由丞相安排下葬。
然而,孟漓禾却看着那具尸体,想着丞相方才所说的话,眉头紧皱,面容凝重。
丞相说,没有冰可以保存尸首。
冰……
这个字,让孟漓禾不由想到,苏晴说过,冰蚕丝只怕冰。
冰……
这中间,有什么必然的吗?
孟漓禾的脑袋以最快的速度运转着,终于,在尸首即将被抬出去的一霎那,大喊一声:“慢着!”
眼里的浓雾散去,只留下一片清明。
孟漓禾终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丞相立即怒目而视:“覃王妃,皇上的命令,你还欲何为?”
然而,孟漓禾却不去理会他,而是,直接跪在皇上的面前,禀报道:“父皇,儿媳已经对案件有了推断,还请父皇先暂时将尸体留下!”
丞相一听,立马急了。
然而,不等他开口,孟漓禾又说道:“而且此案关系重大,儿媳恳请将除皇上以外的所有旁听撤离,请他们暂时回避!”
丞相听到此,又何止是急?
这个覃王妃,到底又在故弄什么玄虚?
还是,当真发现了什么?
让他不在场,岂不是事情很容易脱离掌控,从而变得被动?
然而,他刚想要开口求皇上拒绝,却见皇上抬了下手制止,接着,看向孟漓禾道:“覃王妃,今日,你的判断已经错了两次,朕就再给你这最后一次机会,倘若,你再判断失误,那朕便收回你一切为自己辩白的权利,你可听好了?”
孟漓禾顿时一喜,立即回道:“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