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子妃,燕窝和平时一样,都是老奴在旁边一直看着,小火慢炖出来的,没有任何异常。”大娘慢慢解释着。
孟漓禾点点头:“那这燕窝,你是从何处取来的?”
话音方落,一名男子忽然站出道:“启禀太子妃,所有食材都是奴才看管,这燕窝也是奴才交过去的,而且方才来之前,奴才也看过,储放食材的地方并没有人进过。”
孟漓禾似乎并不怎么意外,甚至对二人微微一笑:“有劳了。”
接着,又问道:“那是谁将此燕窝端过来的?”
这一次,却没有人那么痛快的站出。
而之前在孟漓禾身旁伺候的丫鬟,却眼尖的伸出指着一个人道:“太子妃,是她。”
孟漓禾不由朝那边看去,只见那被指的丫鬟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太子妃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忘了,太子妃饶命。”
孟漓禾神色未变:“你忘记什么了?”
那丫鬟脸色煞白,脸上大颗的汗珠往下滴,哆哆嗦嗦的说:“忘记太子妃吩咐的,不能从夹竹桃树底下经过。”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当初太子妃进府后没多久,就发现府中有一片为夹竹桃,再三叮嘱过不得经过此地。
甚至,说过很多次这是剧毒,食之会毙命。
而且,也严令要求过,但凡有新的下人进府,也一定要率先将这件事讲清楚。
绝对绝对不可以有疏忽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们府中几乎每个下人都知道这件事。
而且,这个丫鬟并不是个新人,怎么竟然连这种事都能忘?
果然,接下来孟漓禾便问道:“你来太子府多久了?”
“回太子妃,三年了。”那丫鬟老老实实答。
“那你为本太子妃送过多少次餐?”孟漓禾又问道。
“一直都是奴婢送的。”丫鬟再次求情道,“太子妃,奴婢真的就这一次忘记了,还请太子妃网开一面。”
“你每天都送,怎么还可以忘记?”身旁,舒然倒是忍不下去开了口,“就算是习惯,你也不该走错吧?”
这话和孟漓禾所想一致,所以,孟漓禾并没有制止。
那丫鬟似乎也面露迷茫:“奴婢也不知道,方才那会有些头晕,也不记得到底怎么会从那里经过了。”
众人皆是摇摇头,这丫鬟竟是糊涂了么?
这么大的事,又怎么能糊涂。
这可是太子妃的命啊!
宇文澈面色冰冷:“置太子妃的命于儿戏,你有几条命?”
丫鬟吓得直接瘫软在地上,只顾记得求饶。
然而,孟漓禾却皱着眉头,十分疑惑的看着这丫鬟。
有些头晕,忘记方才发生的事?
心里一个有些奇怪的念头应然而生。
“你方才见过谁?”孟漓禾再次问道。
“奴婢……”丫鬟似乎在回忆,眉头紧紧皱起,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迷茫,最终还是道,“奴婢……不记得了。”
孟漓禾心里的疑惑越发加大:“那你记得什么,又不记得什么,把送燕窝前后完整的说一遍。”
丫鬟脸色越发苍白,努力回忆道:“奴婢记得,从厨房端着燕窝出来,然后不知怎么就从夹竹桃下经过,之后就送到了倚栏院。”
众人不由为她捏了把汗,这话不是废话么?
然而,孟漓禾却再次确认道:“所以你记得从厨房出来,也记得送进倚栏院,唯独不记得为什么走那条路,对吗?”
丫鬟也知道自己的回答有些荒谬,但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她也知道,自己都解释不清,又怎么能让别人理解。
这件事,总归是她的错,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所以,忽然间竟然冷静了下来,抬头看向他们道:“太子,太子妃,这件事的确是奴婢疏忽所致,所幸没有伤及太子妃的性命,奴婢愿意承担一切责罚,甚至愿意以死谢罪。但是,奴婢老家还有个年过半百的母亲和十岁的弟弟等着我养,奴婢获罪后,能不能请太子妃将奴婢的积蓄转交给他们?”
说完,便低下头,额头贴地,祈求宇文澈和孟漓禾的同意。
宇文澈脸色阴沉,若不是看孟漓禾依然一脸所思,恐怕早就发怒。
却没想到,孟漓禾却摇了摇头,看向她道:“你起来吧,有罪的人不是你。”
满堂哗然。
太子妃为何这样说?
碗里有夹竹桃的毒,此人也承认从夹竹桃底下经过,并且认了罪。
不是她,又是谁?
宇文澈也是疑惑不解,不由眯眼看向她。
却听她再次说道:“因为北院夹竹桃的毒,不可能到这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