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 !
两日之后,多颇罗姗姗来迟。
他们早已人困马乏,浑身冻得直哆嗦。此时已不想着追杀敌军,只求早点进屋烤火,再这样下去非冻死不可。
“蒙古镶黄旗副都统在此,守将快快出来回话!”一个亲卫被派去喊话。
这两天,杨镇清一直在休整。
不说汉民被冻坏了多少,独立营战士就有三十多个伤病,其中四人被紧急截断了脚趾。
关于冻伤,辽东百姓的土法子,被大同军医证明是不可取的,只能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使用。
如果有条件,那么千万不能搓,用冷水搓,用雪来搓,都会加大冻伤的范围和症状。需在暖和的屋子里,用湿毛巾热敷,热敷之后再温水泡脚——水温不能太烫。
在此期间,会说满语的士卒和百姓,全部换上清兵服装。
“不要慌,不要露怯,越随意越好,”杨镇清告诫道,“记住,你是八旗军,你不是大同军!”
那士卒点头应诺,拖拖拉拉来到城墙上,不耐烦道:“寒冬腊月的,还让不让人过了?”
亲卫立即呵斥:“蒙古镶黄旗副都统在此,大片岭关守将快快现身!”
独立营战士装作吃惊模样,连忙说道:“我……我这就去通报。”
又过许久,多颇罗都等得不耐烦了,之前那个独立营战士,带着另一个独立营战士出现。
两人都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口鼻眼睛,也不怕被认出来。
后到的那个战士说:“将军喝醉了,实在叫不醒。都统有什么军令?”
冬天喝酒,实属正常。
多颇罗也没多想,他现在浑身冻得发颤,亲自喊话催促:“快快开门,多准备热水,再来几坛酒,越烈的酒越好!”
“是!”
关门开启,多颇罗踏雪走去,战马由亲卫牵着,积雪太厚已经不能骑马了。
数百八旗军,鱼贯而入,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
之前一直磨磨蹭蹭,除了演戏力求逼真,也是在为独立营布置战场拖时间,此刻都已经全部抵达射击位置。
可惜关城太小,没有设计瓮城,否则就能上演瓮中捉鳖。
那个战士模仿满清军礼,点头哈腰迎接:“都统这边请,进屋喝酒暖身子,热水还要些时候才烧好。”
多颇罗和几个亲卫,被带去藏着伏兵的房屋。
其余清军,也被分成几拨带走。
杨镇清站在城墙上看着,脸上露出狞笑。他全家被多铎杀死,余生只求复仇,杀了多铎还不算,他还要亲手杀了多尔衮。
眼见差不多了,杨镇清拿起铜哨,猛然吹响哨子。
附近各段城墙,也跟着吹起铜哨。
“吁!吁!吁!”
“砰砰砰砰!”
铜哨声响起之后,枪声也跟着起此彼伏。
街道两侧的房屋,门窗突然被打开,然后是一把把火铳,朝着从街上走过的清军开枪。
“怎这么多放铳声?”多颇罗刚进屋坐下,便被惊得站起。
带他们进来的独立营战士,迅速逃出房间。
多颇罗的亲卫追出去,迎面就是一顿排枪,幸存者吓得连忙躲进屋里。
多颇罗吓得魂飞魄散,推开窗户想要逃走,迎接他的是两杆长枪,当场就被捅得倒在雪地里。
两天前的雪夜夺城,如今的关门打狗,都顺利到让人难以置信。
而且,一个敌人都跑不掉,城门全都关死了。
连续两场胜利,西边的石门关,东边的岫岩城,那些八旗兵全都对此毫不知情。
那就继续耍诈!
待风雪稍停,杨镇清就率领部队出发,全部换上八旗军的装备,一身血污“狼狈”逃向岫岩城。
专挑傍晚时分抵达,他们冲到北城外,一个战士用满语惊恐呼喊:“快快开城,我们中了南蛮的埋伏!都统,都统受伤了!”
这些家伙,满身血污,在雪地里一瘸一拐跑路,果真是兵败而归的样子。
杨镇清还被两个士兵架着,似乎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