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吸一口气,虽话是这么问的,可她一点都不希望厉青凝这么答,毕竟她也是要颜面的。
眼下看潜进的时间已长,那外出的审问司也该回来了。
桌上那十个瓷瓶摆得端端正正的,看着像是未动过的样子,也不知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鲜钰借机绕开话题,此事先不说了,那内臣带殿下来这做什么?
厉青凝捏起其中一个细颈瓶,却未拔开木塞,而是轻晃了两下,然后就这么放在鼻边嗅了嗅,那马厩里有异香,本宫去到那时,气味已经快散尽了,只依稀闻见一些,随后那内官便与本宫来了此处。
莫非在试探殿下?鲜钰蹙眉。
厉青凝摇头,不单如此,他们想让我分辨出,马厩里的香味究竟是哪几味香料调制而成的。
鲜钰唇角一勾,无论殿下能不能分辨出来,都极难洗脱,毕竟宫里的香都是品香坊供的,而殿下与品香坊的关系又甚是不浅。
厉青凝抬眸看她,你知道本宫与品香坊做了些买卖?
鲜钰笑而不语,她知道的可就多了,毕竟她没有多喝一口孟婆汤。
她看厉青凝在蹙眉沉思,不由道:昨日之时,凤咸王去了品香坊。
你觉得此事是凤咸王所为?厉青凝将手里的瓷瓶放下,有将其他几个逐一拿起。
非也。鲜钰斟酌道,那背后之人应当是想一石二鸟,若是不能,殿下与凤咸王,总能拉一个下水。不过既然凤咸王去过,殿下不认就是了。
厉青凝微微颔首,不错,但本宫记得,你是凤咸王的谋士。
鲜钰哽了一下,此事说来话长,但绝不是要与殿下作对。
厉青凝淡淡道:此事别将凤咸王扯下来。
为何。鲜钰蹙眉。
厉青凝垂眼道:你如今是凤咸王的谋士。
这话说一半留一半的,若是他人定不解其意。
鲜钰先是诧异,随后低声笑了起来,殿下是怕我因此受到牵连,处境堪忧么。
厉青凝一双眼直勾勾地看向她,却并未否认。
鲜钰笑得双肩略微一颤,双眸雾蒙蒙的,浸了水般。
她双眼一抬,眼里冷光一闪而过,狡黠似妖魅般,她轻声道:本座万不会将自己置于死局之中,这棋还是得下的。
厉青凝这才微一点头。
鲜钰收敛起唇角的笑,殿下是不是有了主意。
不错。厉青凝淡言。
那我便走了。鲜钰走前脚步一顿,回头又道:殿下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远处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是有人回来了。
厉青凝抿起的唇一张,不紧不慢道:本宫只对一事不解。
何事?鲜钰问道。
前世你我厉青凝顿了一下,说的却不是这异香的事,心意相通时,你年岁是不是如现下一般。
鲜钰是真想不明白,谁知道那碧笙花令她长到多少岁了呢,她迟疑着道:应当差不多。
闻言,厉青凝脸色变了又变,甚是精彩。
鲜钰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
那审问司回来后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随后双手置于身前,小心翼翼问道:殿下可有结果?
厉青凝朝桌上的十个瓷瓶扫了一眼,她抬起手,细指朝其五依次指去,淡淡道:应当是这五味香料。
审问司展颜一笑,殿下费神了,臣这就将这五味呈给内官大人。
厉青凝无甚表情,她下颌微微一点,不怒也不悲,面上坦诚至极。
审问司这才将她请了出去,回头又将那五个瓷瓶放入了锦盒之中。
厉青凝出了大理寺便看见芳心在外候着,步撵已经备好,几个宫女在一旁恭恭敬敬站着。
芳心拿来脚凳,给厉青凝踩着上了步撵。
待宫人扛起步撵后,她才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先前吩咐的,奴婢已经查明。
厉青凝颔首道:回去再说。
她面上神情依旧有些恍惚,似是没回过神。
芳心看着有些心疼,以为是审讯室里的刑具将自家殿下吓着了,又道:奴婢已命人燃了安神香,殿下今日受惊了。
厉青凝抿唇不言,想着方才在审讯室里时听到的话。
虽说她还琢磨不明白那人是如何从一个小孩儿变成如今这样的,但看对方连自己年岁也不清楚的样子,想必又是些邪门歪道,搞不好就是什么令人顿时猛长的邪术。
只见过有人想返老还童,还未见过有人专研这种能令人朝夕间老去的术法,这术法一施,人的模样是变了,骨龄也长了许多,就连脾脏也不如幼时,可按年月一算
如此想来,若是前世与此生一般,那还得了。
过了许久,她呢喃道:本宫前世万不会那么
这话音极轻,站在一旁的芳心一时未留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