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辞刚躺上去,就瞥见旁边的钟溪眉头轻皱了一下。
林北辞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对钟溪说:这里是干净的,不脏。
钟溪:
什么?
见他这个反应,林北辞才知道自己会错意了,他也不觉得尴尬,随口说了句没什么,蹬掉鞋子将整个蜷着躺在床上,阖上眼睛打算睡一会。
钟溪坐在小桌子前,闭眸查探这个房间。
没一会,他被林北辞翻身的动静吵得睁开眼睛:怎么,睡不着?
林北辞眉头紧皱着:难闻。
整个别墅都是那种好像污血和土壤似的又湿又腥的味道,刚开始的时候林北辞只觉得难闻,并没有多在意,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在钟溪旁边待久了,离开了一会竟然完全忍受不了。
他又翻来覆去了一会,心想这样下去可要白白浪费睡觉的时间了,便撑着手坐了起来,视线落在钟溪身上。
钟溪看不见,听到他不翻了,还以为他终于消停了要睡着,正要松口气,就听到一串脚步声。
钟溪抬起头循声看去:你不睡了?
林北辞还在打哈欠,他没回答,漫不经心地溜达到了钟溪身边。
钟溪正在疑惑,就感觉林北辞轻轻弯下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点都不见外地将头埋在他颈窝,然后
深深吸了一口。
像吸猫一样。
钟溪:
林北辞吸完收工,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打了个哈欠溜达到床上心满意足地去睡了。
钟溪在原地僵成了一根柱子。
作者有话要说:林北辞:爽了。...
☆、感化那个小鬼王10
林北辞很难在陌生环境里睡着,但是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有系统在身边,给足了他安全感,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熟睡了。
只是这间房子应该是凶杀现场,哪怕明面上没多少怨气,总归不是什么好地方。
林北辞还没失去意识多久,就被一阵哐哐哐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他拥着被子翻了个身,嘴里含糊地也不知道在喊谁:去开门啊。
周围悄无声息,敲门的声音依然在响个不停。
林北辞将头埋在枕头里想要隔绝那阵噪音,但还是被吵得睡不着,只好阴沉着脸撑着手臂起了身。
只是当他坐起来后,发现周围的场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些变化。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却没有之前空荡了。
原本床和窗户有大约两米的空地,现在却被一堆孩子的玩具堆满了,最下面还放了个海绵垫子,避免小孩子磕着绊着。
头顶开着一盏家用的暖黄色调的灯,此时已经是深夜,只开了壁灯。
敲门的声音依然在响,与此同时还夹杂着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像是从旁边传来的。
林北辞站起来,往那玩具堆里扫了一眼,果不其然发现了个七八岁的孩子。
那孩子正坐在垫子上,手里拿了两个手持刀斧的小人打来打去,自己和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听到外面吵杂的声音,他迟疑了下将心爱的小人轻轻放在地上,赤着脚打开了房间门,探出小脑袋,小声问:爸爸,好吵哦,怎么啦?
他的房间在二楼,很快从楼下传来一个回答:没事,你继续玩,等会爸爸给你读故事。
那孩子十分乖巧,嗯了一声,重新跑回来,在旁边的小书架上翻了翻,找到了让爸爸读的故事书,开心地上了床。
他一边等爸爸一边看书,看不懂上面的字,只好挑画看。
没一会,不知道他看懂了什么,咯咯笑了出声。
楼下的动静更大了,似乎是有人闯了进来,还有两个人争执的声音,吵个不停。
突然,一声叫声传来,接着就是一些重物撞在地面的巨大声响,连二楼都为之震了一下。
这一下,孩子终于坐不住了,他穿着小拖鞋,奋力打开门。
还没走出去,就被一个人迎面扑来,奋力推回了房间里。
孩子被吓了一跳,爬起来时看了一眼,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站在门口,手中似乎拎了个东西,凶神恶煞地朝他看来。
而他爸爸浑身是血,踉踉跄跄朝他扑来,挣扎着想要关上门,却被那男人一脚踢开了。
孩子吓呆了,眼泪哗哗往下掉,哑声喊:爸爸?
被他叫爸爸的人满脸是血,大概是见拦不住那个男人,几乎是绝望地挣扎向前,将孩子紧紧扣在怀里。
他手臂环着孩子的后脑勺,沾着血的手指按在了孩子的脸侧,留下几道手指印的血痕。
拎着斧子的男人穿着一件看起来十分廉价的黑色西装,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换了,皱巴巴的,他也满脸都是血,其中还夹杂着水渍,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他整个人像是魔怔了,喃喃地喊:把我儿子还给我。
苏识你疯了!?被砍的男人失血有点多,浑身发冷,他用尽全身力气怒喊道,你儿子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叫苏识的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怀里的孩子,不回他这句话,只是一直在说:把他还回来。
男人色厉内荏道:你你别过来,如果你杀了我,自己也活不了我刚才已经报警了!
苏识终于有了反应,他短促又嘲讽地笑了一声,轻声说:如果报警有用的话,我儿子就不会被你抢走了
我现在只想让你把他还回来,只要你还给我,我就不会杀你,也不会杀你儿子。
林北辞一直倚靠在墙角,像个局外人一样漫不经心看着这凶杀现场。
看他这副神色,哪怕是有人在他面前眼睁睁被杀,他眼睛也不会动一下。
直到那个叫苏识的男人彻底失去了耐心,高高将手中的斧头抬起时,他终于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只是他一个哈欠还没打完,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环在一起的小臂,将他用力一拉。
林北辞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面前的凶杀现场瞬间消失,就像是被人破开了一道迷障似的。
他眨了眨眼睛,轻轻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涣散的眼睛。
钟溪。
林北辞依然躺在那张床上,只是钟溪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床边,一只手扣着他的手臂,神色肃然地垂着眼睛,看不出情绪。
林北辞动了动,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半个身体歪在人家怀里,手还紧紧抓着钟溪的衣角。
哪怕林北辞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看到这副场景也免不得有些尴尬。
他将手撒开,往后撤了撤,正打算说点什么转移话题,视线突然扫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