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第二天,绕了一圈,老头又过来求蒋云了。
这事儿说来也巧,老头兴味盎然的在满满都是历史的宝库里看了一圈,最后却看上了一个只剩照片的胸针,再一细问,言末说已经送出去了。
对于老板这种土豪行为,除了流口水也没有其他办法,但是知道送礼的对象就是蒋云,他却正好求之不得。
这绝对是最好的替代品!我可爱的小天使,你一定要答应我的请求!他央着蒋云。
蒋云还莫明其妙的:这是一款古代东方的胸针,言末那边还有不少古欧洲皇室的珍宝,你怎么会选了这个?
老头却小声说道:如果我选了那些,被那些老古董看到,绝对被会嘲笑的。
真是无聊的理由。
只要言末同意,我无所谓。在他心里,本来就是代替言末先保存着这枚胸针。
言说,只要你同意,他也无所谓。老头马上说。
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
因为这枚古代胸针确实价值不菲,蒋云也不可能真的随随便便就带出来,在之前的排练中,他也只给老头亲眼确认过颜色和款式,并没有佩带出去。
一直到了走秀当天。
这天,后台格外的忙,身形骨感的模特往来穿梭,化妆师,设计师,设计师助手,还有各种辅助人员将原本就不宽敞的后台挤得水泄不通,有时候模特甚至只能够站立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换装。
这是一份竞争激烈,工作环境糟糕,强度惊人的工作,但依然叫人趋之若鹜。
模特儿们舒展着身体,毫不在意的来来去去,他们早就习惯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商品展现出来,无论是不是在聚光灯下。
蒋云刚入行的时候也不太适应,不过现在,他当然早就已经习惯这种几乎毫无隐私的工作环境了。
飞快的换装,走秀,T型台上华丽的灯光,台下的掌声和惊艳,和后台混乱犹如战场的状态形成鲜明的对比。
蒋云在这地方还算如鱼得水,言简却十分的不适应。
他也是珀尔希的员工,所以有后台的通行证,最近都是大秀,各种生面孔来来去去,也没有人多余注意到他。
他勉强挤了进来,头一个反应就是十分嫌弃的捂住鼻嘴,人多又狭窄的地方总会有些奇怪的味道,再混上除臭剂和无数种香水的气息,确实显得浓郁而刺鼻。
只不过,这位的表现也实在难看。
走快点,别挡路!言简还在人堆里探头探脑,后面一个准备上台的模特就不耐烦的用力一推,把这个一看就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东方人推到了角落里去。
角落里堆着一堆刚被模特们换下来的衣服,现在后台犹如战场,谁都顾不上整理这些。
好大的胆子!言简半天才把自己从角落的衣服堆里扯出来,刚想开口骂,却发现对方早就离开了,他也根本分不清是谁推的他。
他本来就是一个特别洁癖的家伙,连被别人碰一下都会觉得嫌弃,更不用提刚才被别人穿过的衣服包围的可怕经历了。
他虚恶了几下,刚想离远点,又被后头过来的模特狠狠推了一把。
第二次亲密接触。
这回言简终于学乖了,自动自觉的沿着墙边的角落里前进,终于顺利发现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蒋云!
他真是太讨厌这家伙了,抢了言末哥哥的注意,言末哥哥家里的房间,还有自己站在T台上发光的机会!
所以,他得靠近好好看看,这家伙到底使了什么样的法术!
很可惜,后台实在太乱了,对他这样的菜鸡而言,别说是想要使点坏,就算是靠近蒋云,都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然后,他第三次被人推进了脏衣服堆里。
言简忍无可忍,终于灰头土脸的试图离开,很可惜,他就连想要离开都不太顺利,又被人裹挟着,推推搡搡了半天,精神几乎崩溃,才终于挤了出去。
这体验真是槽糕透了!言简离开后台以后,仓皇的喘了一口粗气,又掏出手帕,试图把身上那股子难闻的气味擦掉,只可惜,熏香的小手帕实在不够给力,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他狠狠的跺一下脚,从另一边去了观众席。
蒋云这边,终于到了他上台的时候。
这时候,蒋云才小心翼翼的取出那枚胸针,翡翠跟钻石比起来少了些璀璨夺目,却更有一种深沉又温润的美。
这么胸针捧在手上,就像是真的捧着一汪活泉,活泉里还有莲花和游鱼。
蒋云对古董并不是太懂,也知道这东西绝对价值不菲。
旁边的工作人员帮他把古董胸针别在了衣襟上,蒋云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最好的状态展现出来。
这时候,他就是T台上的王。
舞台的灯光从头顶照下来,恍如银河在他的面前铺展开来,周围是四散起落的星光。
这是独属于他的世界。
第76章
蒋云现在穿的是一身高定的华丽外套,依然是典型的阿历桑德罗风格,层层相叠又不显繁臃的绣片绸缎还有华丽的珠宝点缀,就像是古代欧洲宫廷的贵族最喜欢的打扮,但是更加利落的剪裁,冷峻的配色,又更迎合现代人的喜好。
这是一套中性的长外套,虽然女模特也能穿出它复古的华美,但是蒋云偏中性的长相身形,依然穿出了另一种雌雄莫辨的美丽。
他纯东方人的五官完全没有被这套华丽得惊人的礼服外套压住,甚至正好相反,他温润的气质完美的掌控了这套衣服,胸口的胸针也同样熠熠生辉,这个带一点古拙气质,来自遥远异国的珍宝,在现代的舞台上依然绽放出叫人无法忽视的光辉。
台下人正交口称赞,言简却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那枚胸针那枚胸针!
他认识那枚胸针,问题是,那是言家的传家宝,从来就只传给儿媳的信物。
蒋云凭什么带着这个!
他几乎现在就想要冲上台去,一把把这珍贵的胸针从蒋云的胸口拽下来!
这是言末借给他用的?还是他自己求来的?不管哪种可能,都叫言简如坐针毡,心神不宁。
凭什么,凭什么?
论起出身,他言简更高贵,论起容貌,依然是他言简更出色,就算是论起亲近度,他与言家是远亲,依然要排在前头,然而,为什么风头依然被这个父母不详的流浪儿给抢了?
言简喜欢言末,喜欢了很久。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言末,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他第一次被陆小姐带着去言家做客。
陆小姐是个极其严肃的女人,因为是带着私心收养言简的,所以对这个小男孩儿根本没有半点温情可言,只反反复复的警告他,言家是一个规矩多么森严多么高贵的地方,切不可以说多行错,要是他没有讨了言家喜欢,陆小姐也不介意再把他丢回孤儿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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