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gu903();声道:“这会儿别闹。”

程偃又歪脑袋看他。

程叙言:………

裴老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天,“让儿去庙里了。”

程叙言直觉这事跟裴三有关。

果然。

只听裴老道:“那不孝子到处跟人吹嘘他有一个童生儿子,还以让儿的名义借了不少钱。”

这些年裴老不是没断过裴三的银钱,可那混账扭头去借。最后债主找上门要打杀裴三,难道他这个当爹的干看着。

程叙言懂了,裴三就是耍无赖,偏偏裴老吃这一套。一般人都不接受,更别说裴让,难怪裴让会直接跑去庙里长住。

裴让是裴三儿子,礼法孝道就能压死裴让。而能管这一切的裴老又舍不得小儿子。

眼前的老者面容愁苦,身形都佝偻了几分,程叙言恍惚间从裴老身上看到了程长泰和老陈氏的影子。

他幼时被杨氏苛待,程长泰和老陈氏不知道吗?他们知道。

可是为了一家人的和睦,哪怕只是程长泰一家表面上的和睦,他们选择容忍、警告、再容忍,而牺牲品就是程叙言。

因为那时的程叙言弱小,没有价值。这种价值不只是物质方面,也是情绪方面。

一个沉闷的,病恹恹的孙子,自然没有一个壮年儿媳有用。虽然是男尊女卑,可在乡下人家,媳妇并非轻易讨得。

而现在,裴老,裴三,裴让祖孙三人间,裴三下对裴让有天然优势,上对裴老撒泼,牺牲品便成了裴让。

不过……

裴让不是幼时的他,看似洒脱慵懒的下面是另一层不可名状的东西。程叙言不信裴让会乖乖就范。

程叙言陪着裴老用过一顿午饭后就提出告辞,裴老不免诧异:“你不在裴家住?”

程叙言顺势将易家父子道出,裴老再不好挽留,只能看着程叙言和程偃远去。

往日还觉得有些狭小的院子,忽然变得空旷寂寥,裴老忍不住问管家:“让儿是不是怨我了。”

“老爷莫多思,让公子只是一时气愤,毕竟三老爷这次做的事……”管家斟酌用词,迟疑道:“……有失身份。”

裴老苦笑,知道管家在安慰他。裴三何止这一次做的事有失体统,以前做的混账事一大堆。

管家见老太爷脸色灰败,他心里也跟着着急,立刻搜肠刮肚才想起一事:“昨儿个又有人给裴家递拜贴,毕竟经您指点后,程公子位居府案首,让公子紧跟其后,实在羡煞旁人。外面都在夸您教导有方。”

第35章易知礼

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一间花厅居中间,左边正屋挨着厢房,右边小厨房搭着厢房。

小厨房外有一口水井,往前几步是一棵茂盛的桂花树。夏日里绿叶映映。

程叙言和易全山一起动手在桂花树下搭了个秋千。意料之中的得程偃喜欢,他没事就坐在秋千上晃悠。

易全山看顾他,程叙言则在屋内学习,时不时指点易知礼。

这几年易家的日子还不错,所以易全山把大儿子送去学堂念了半年书,这一次易全山带着长子跟着程叙言来县城,家里读书的名额让给易知礼下面的弟弟。

易家少了易全山这个壮劳力难免吃力,程叙言要给易全山和易知礼结月银,但程叙言开个头,易全山就激动反对,最后还让易知礼跪下。

他们的确来县城照顾程叙言和程偃,可叙言不但包他们吃喝,还指导易知礼。他们不给叙言拿束脩就很是不对,哪还能反过来拿叙言的钱。

最后程叙言也不提结月银,易全山也不再提交束脩。不过易知礼的学习开销,程叙言给他一并包了。

这会儿微风不燥,程叙言搁下笔起身活动,见易知礼眉头紧锁。

“怎么了?”他走过去问。

这间书房是用正屋旁边的厢房改的,清新雅致又亮堂,很适合学习。平时程叙言和易知礼分坐书房两侧,中间用竹帘分割。

易知礼尴尬的摸了摸耳根:“叙言哥,这段我不懂。”

他们两人是同年出生,程叙言不过早出生几日。易知礼为表尊重,便叫哥了。

程叙言飞快扫一眼:“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

“这是论语·学而的内容,是论语第一篇。”程叙言不解:“你不是念了半年学,可是没学到论语?”

易知礼这下耳根也红了,小声呐呐:“夫子讲过,我我忘了。”

“没事。”程叙言拍拍他的肩:“人的记忆有时限,所以才要温习。”

他伸手点着【乘】:“这个字在这段的意思是车辆的辆。”

程叙言把其中几个容易误解释义的字单拎出来讲解,然后让易知礼自己串联整段释义。

易知礼说的磕磕绊绊,但最后还是成功说出来了,他忐忑又期待问:“叙言哥,我答对了吗?”

程叙言点头,又帮他润色一番,接着讲解下一段。

一个讲的仔细通俗,一个学的认真,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易全山轻声唤:“叙言,到午时了来吃饭。”

易知礼被他直接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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