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感卷上心头,她没想到庄深居然会这么做。
庄若盈颤抖着后退一步,对上庄深有几分天真的笑容:那行,我就让他只有几个。
庄若盈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暑假不见,那个阴郁沉默的庄深怎么变成了这样。
你怎么把东西放小深房间?庄尘煦也意识两人的矛盾,皱着眉过来。
看到大哥过来,庄若盈眼眶马上红了,抬手捂着眼睛哭:哥,我房间不够放娃娃,看二哥那房间一直没人住,就用了一下他的柜子我不知道二哥会这么计较
庄若盈靠过去,抵着他的肩膀哭,庄尘煦一时没动,微蹙着眉没说话。
庄若盈的房间是他们三人中最大的,面积近百平,但是她喜欢买衣服、收藏娃娃,总是不够用,很早就开始打庄深房间的注意。
放了一年多都没被人说,她以为不会发生什么。
谁知道庄深会突然进来。
这时,门口传来动静,庄辉业进来,看到哭哭啼啼的庄若盈,再看到二楼没什么表情的庄深,面色一冷:怎么回事?
庄若盈抬头,脸上带着泪水:爸,是我不好,借用二哥柜子放娃娃,我忘记和二哥说了
一个柜子,闹成这样?!庄辉业看着不成器的庄深就来气:还砸东西、把妹妹惹哭!庄深,你给我下来,给妹妹道歉!
庄深随意地倚着栏杆,慢条斯理道:我的房间,就算不住,她也没资格用。
庄辉业今天被庄深甩了面子,现在火气上来,丝毫不退让:这说的什么话,哪有这样做哥哥!你给我下来!道歉!
庄若盈吸着鼻子,安心地小声啜泣,不管怎么样,只要她受了委屈,家里的人都会站在她这一边。
一直没说话的庄尘煦开口打破道:这事本来就是若盈做得不对,没经过小深允许就用了他的房间。
气氛一瞬间的凝滞。
庄若盈哭声都止住了,愣愣地看向庄尘煦。
庄尘煦总是很关照她,无论提什么要求都满足她,这几年庄深独来独往,她以为自己在庄尘煦心里的地位已经很高了。
没想到还是没拼过庄深。
慧姨,你去把小深房间里的东西移到我房间,我那房也不怎么用。庄尘煦交代两句,对庄若盈说:以后别乱用小深房间。
话语是不多见的冷漠。
庄若盈抽抽噎噎,低下头,掩盖住眼里的情绪:知道了,谢谢哥哥。
庄尘煦房间里都是书,柜子都装满了,根本没有空房间好用。
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庄尘煦估计对她还有些偏见,原本想要庄尘煦帮她带的娃娃,也不好再开口了。
庄辉业也没什么心思再跟这些孩子争斗,冷眼瞪了庄深一眼,安抚着庄若盈走开。
庄深看完戏,拿着手机往下走,直接路过他们,直直走向门口。
小深,还没吃饭,你去哪?庄尘煦赶过去。
庄深抬了抬眼:收拾行李,找个酒店放好。
他在七中校外租了房,行李还没收拾就被他哥叫过来。
庄尘煦知道他脾气上来,今晚是不会住家里了,只能点头:我开车送你。
车上,庄深看着窗外没说话,庄尘煦也不是善于找话题的人,一直到了到了目的地,才犹豫着开口:在家里和学校有不开心的地方都可以和我说,别一个人憋着。
庄尘煦的眉眼和庄深有几分像,但不像庄深那样带着凌厉的美感,而是裹着几分温雅。
哦。庄深点头,又凭自己的感受回道:挺开心的。
今天还围观并参与了一场好戏。
庄尘煦笑了下,抬手,似乎是想摸他的头顶,但看到庄深不冷不淡的目光时,还是下移,拍了拍他的肩:成绩不好也没关系,家里钱够花,哥哥养得起你。
庄深六岁那年丧母,庄尘煦也才十岁,但总归比弟弟要成熟。
那时候庄深总爱抱着他哭,夜里也粘着他睡觉。
不久后庄辉业二婚,带着庄若盈进来,两个人都粘着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等庄尘煦反应过来时,庄深就和他不太亲了。
他知道庄深的性格转变很大原因都来自于母亲的早逝、庄辉业的二婚。
他不善安慰,只能随意找话题:零花钱不够也记得告诉我。
庄深点头,看了眼昏黄的天际:待会我就不回去了。
庄尘煦皱眉:你
我想吃小龙虾,点个外卖就行,庄深真诚道:不用担心我。
庄尘煦看了眼他清澈的眼睛,叹了口气,只能答应。
庄深在酒店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就到学校,来到了班主任徐学海的办公室。
徐学海昨天就给自己心理暗示,想着来的可能是个染着头、穿着狂野的不良少爷,看到整洁清爽的庄深的时,面上一喜。
虽然前科很多,但是这模样这气质,还是很有拯救的希望!
徐学海介绍着他们十班:我们班里有不少艺术生,大家可以多感染感染艺术的气息,也是很不错的。
这些文化生,大部分就像是庄深这样,砸钱进来,或者是考砸了,分到了这些班里。
大家就直接把最后三个班叫艺术班,难掩几分嘲讽。
我给你安排和学习委员段念薇做同桌,以后你就跟着她好好学习!徐学海壮志昂扬。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庄深侧眼,发现正是那天在门外大叫的马平椿。
徐学海跟没听到似的,叫上庄深道:走,带你去和同学们打个招呼。
十班班上,早就收到消息的段念薇坐在椅子上,一脸不开心:徐老师要我和转学生同桌,听说他是七中混混,还把老师儿子打伤了,人品很不好。
段念薇算个白富美,又是他们班上的前三,美术生的她在班上人缘不错。
周围人马上附和:难怪这个时候转过来,徐老怎么这样安排座位。
是真的!我在一个群里听别人说过几句,就是庄深,头发还挺长,特阴暗,感觉是个杀马特。
念薇你这什么运气,徐老也太不会做事了!
大家一说,段念薇更不好受,咬着唇叹气:我又不敢和徐老师说不愿意。
前排剃着寸头、皮肤偏黑的体育生范盛听到,转过身,冷笑:那就让他自己走。
段念薇看向他,摇摇头:你别管这事,万一他来打你怎么办。
范盛本来就喜欢段念薇,听到她这么说,直接拿出自己的墨水往她旁边的桌上一倒:他敢?
旁边人想到范盛在学校里的作为,没说什么,纷纷看戏。
黑色的墨水顺着桌子往外流淌,段念薇看了一眼,垂下眼睛,没有再阻止。
上课铃声响起,徐学海走进教室,发现今天似乎格外安静,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里挺欣慰。
他笑了笑,说:不错,大家都安安静静的,也没有迟到的同学,作为学生,第一就是要守时
庄深站在前门口,正想着徐学海开场白要多久,一道人影从面前略过。
那人穿着校服,身形高挑,手里拿着梵高速写本。
是庄深那天在车上看到的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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