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背靠着椅子,那双漂亮到不行的眼睛裹着寒霜:你有什么证据就说我毁坏了黑板报?
葛明怒气冲冲地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学校大群里的聊天记录。
有人匿名发了张照片,照片明显是远镜头截取,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到,庄深站在教室黑板前,看着被毁的板报,教室里空无一人。
那个匿名的人发言:【我看到十班有人在擦黑板报,明天不是评比吗,他在做什么?】
底下还有几条附和:
【这人是谁?十班有什么操作?】
【他是庄深吧?照片在论坛里都传遍了!】
【卧槽!我们班的黑板报!这是什么情况啊?】
葛明收回手机,言语满是愤怒:抄作业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要毁坏我们班的板报?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庄深实在不喜欢和人吵架,场面太吵太闹,让他心烦。
他回想刚才那张照片,明显是从另一栋楼里偷拍的他,故意将这件事栽桩陷害。
那张照片并没有拍到我毁坏的过程,我只是看了一眼而已,这算证据?庄深虽然坐着,但抬头看向葛明时,那气势比站着的人还高。
葛明对上他的眼睛,气势不由自主被压低,但竭力维持自己的看法:那不然是谁?除了你,谁会去毁坏板报?
这时间,不少同学都回到了班里,或许是因为听闻黑板报被毁的事情,连不上晚自习的学渣们都进来围观。
大家都看着后面,视线时不时落在庄深身上。
庄深在一来学校就赶走了范盛,又把黄毛踩在脚下,今天更是让老巫婆马平椿当着大家的面道歉。
短短几天就风靡全校,挺狂一人。
毁坏黑板报这种事听起来有点离谱,想一想又觉得没毛病。
大佬嘛,没准就喜欢破坏完美的东西?
教室里比平时还要吵闹,尤其是庄深这一块。
庄深不耐烦道:我没有碰过黑板报,教室里有监控,自己去查。
他这表情就跟对待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葛明当即被他惹怒,不满道:凭什么我们得因为这种小事还要专门跑腿查监控?
而且查监控还要找教务处报备,哪那么容易?
他一直都是一心向学的好学生,到时候老师觉得他不务正业,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到教务处,不是得不偿失。
段念薇看着后面残缺不全的黑板报,知道是救不回来了,她作为布置黑板报的主力,自然是心疼的。
又想到之前庄深看她时冷漠的眼神,以及两人对面走来,庄深直接把她当空气的样子,不禁心中悲愤,泫然欲泣:庄深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冲我来,可、可为什么要毁了我们这么多人的心血?
她一哭,旁边的姐妹们和怜香惜玉的男生不由得都站在她旁边低声安慰,看向庄深的眼神带着明晃晃的责怪。
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今天的晚自习,竟是开学以来人最多的一天。
赵晓夏也来上晚自习,听了一耳朵后,在旁边小声说:那照片本来就不清楚,而且庄深也不像会弄坏黑板的人
葛明讽刺:不像?又是校园暴力又是顶撞老师,那你说谁像?
赵晓夏被他尖锐的语气顶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庄深站起来,脸上压着火气,音调更加冷:我去帮你查,让开。
葛明见他完全不慌的样子,不由觉得奇怪:那我跟你一起去,鬼知道你会不会对视频动手脚?
这时,蒋淮从教室后门走进来,准备拿一下放在教室的耳机,顿时被他座位那片拥堵的人群惊呆了。
庄深面无表情与他擦肩而过,后面还跟着几个班上的人。
蒋淮摸不着头脑,连忙抓住个人问:这是怎么了?
监控室里,工作人员调出数据,一群人围在旁边,有不少人都拿出手机在录像。
时间很快到了庄深进到教室。
所有人都盯着他,只见庄深从卫生角打包了垃圾,提着出去,不久后,教室里最后两个人也关灯离开,教室陷入黑暗。
在大家正无聊等待中,屏幕突然一黑,什么画面都没有了!
这怎么回事啊?谁关掉了?
没关,时间还亮着,就是画面没了!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也奇怪:不对,这一段似乎被毁了。
他往后加速,中间的两分钟完全没画面,视频恢复正常的那一刻,庄深站在毁坏的黑板前观望,跟群里流传的那张照片模样差不多。
除了中间那一段,其他的画面都完好。
葛明猛地抬起头,醍醐灌顶道:难怪你这么淡定,你早就找人把视频也一起毁了对不对?
庄深:
他觉得这个学霸脑回路还真的挺极端的,不是读书读傻了吧?
我要是毁视频,怎么不直接走人,让自己完全不出现?
其他人都回过头,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他。
庄深身姿挺直,冷着嗓音说话时,身上总有一股孤傲感,漂亮的五官带着锋利的侵略性。
我虽然不听课,但我不傻,副班长。庄深要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眼里压抑着火气。
葛明听他这一句副班长听出来嘲讽的感觉。
按成绩来讲,原本班长应该是他,可是他的人气太低,最后投票时只能退居副班长,多了一个副字,就格外不同。
葛明憋屈地皱着眉,咄咄逼人:虽然查不出来,但所有线索都挑向你,要不是因为你,黑板报怎么可能会被破坏?
这件事虽然不是庄深所做,但庄深看了这么久,心里有了猜测。
谁会这么大费周章地陷害他?
除了黄毛他想不出其他人。
不过也的确是因为他,他们班的黑板报才会变成这样。
其他人见他不说话,都带了点情绪:本来我们班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现在连黑板报评比都参加不了。
就是,之前段念薇负责的板报,还拿过二等奖,这下连安慰奖都没了。
正丧气着,众人听到一声轻笑。
大家话音一止,抬头看向后面的庄深。
庄深站在狭窄的监控室里,整个人却拥有一股莫名的气场,仿佛他站的地方就是聚光灯底下辉煌的舞台。
不就是黑板报,我来画。
艺术楼六楼的小画室里灯火通明。
靠近窗户的一角,窗帘被风带动,微微晃动着。
底下的静物台上,白色的棉质布随意散落,布纹柔软,上面摆放着几个高低不一体态优美的花瓶,半枯萎的白玫瑰懒洋洋地插在里面,打着卷的花瓣与白布交叠。
白亮的打光灯立在一侧,为花束打上深刻的阴影。
同时也将前面立着的人照得轮廓分明。
沈闻半靠着高脚椅,蘸着颜料的画笔力道时轻时重地落在纸面上。
他微眯着眼睛看了眼静物,手里的动作不紧不慢。
gu903();整个教室远离了校园的喧嚣,安静得只剩远方传来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