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庄若盈收到了两条消息。
一条是文字:【行了,尾款发来】
一条是图片。
狭窄昏暗的小巷里,水泥地面上因为沾着雨水,被远处的灯光一照,反射微弱的光芒,一个男生浑身湿透,他蜷缩在墙边,如同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看不出生机。
庄若盈原本准备下去吃饭,看到这张照片大脑一阵空白,报复的快感滚滚而来,而后是稍微清醒后的紧张。
【他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我们不干违法的事,那地方没监控不好查,他的手一时半会好不了,淋雨估计还会感冒,就别想高考了,这事我们有经验,就算被抓到了,我们顶多被拘留两天】
庄若盈松了口气,心甘情愿的将剩下的钱给他们转了过去。
她又点开那张图,仿佛这样的庄深就在她眼前,受欺凌、受折磨,将她之前经历过的疼痛一一感受。
看什么呢?站着不动。
身后突然响起的说话声把庄若盈吓了一跳,手机没抓住一下掉在地板上。
从她后面走来的祝琬马上俯身,捡起她的手机:怎么了这是
她看到手机上的画面后,声音戛然而止。
这是什么?!祝琬压低了声音,猛地将她拉到一边。
庄若盈刚才被吓了一跳,她害怕让人知道她做了见不得光的事,在看到是祝琬时,心里那点依赖感又涌上来,她抓着祝琬,颤抖着说:妈,我找了几个人把庄深打了一顿,就是伤到了手,人没事
你祝琬明显动怒,但也没有对庄若盈动手,她马上拿出手机,给对方发了一条消息。
【把聊天记录和联系方式全部删掉,截图给我】
对面拿了钱后做事很利索,很快将空白聊天框发给她。
祝琬很快将对方直接删除好友,将手机塞给庄若盈: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还好是我,不然随便路过一个人都会知道你干的这些蠢事!
庄若盈见她没有责怪,马上点点头:我知道了。
庄深三人走到巷子里的时候,葛明还躺在地上,看样子已经陷入昏迷。
蒋淮走过去蹲下看了眼,拍着胸站了起来:操,还好有呼吸,唉,葛明你醒醒,醒醒。
庄深皱着眉看着他,只见葛明半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眼他们,目光中还带着未散的恐惧,直到看到庄深,犹如当头一棒,猛然清醒。
庄深!就是因为你!我的手我的手!他哭着伸出双手,被踩破了皮的十根手指染着血,右手手指以诡异的弧度垂着,在黑夜里看起来格外渗人,他声音发抖,绝望道:他们要打的人是你!我的手本来会没事!我恨你!我的高考完了完了
蒋淮被他着无能怒吼的样子激得退后了一步,他忍不住说:要不是你故意拿深哥的伞,会被人认错吗?!监控都放在那,你要是不退回来拿别人的伞会这样吗?
葛明已经魔怔,盯着手一直低声骂着庄深。
已经打了120,沈闻给庄深撑着伞,侧头看了一眼:要报警吗?这地方没监控,要定罪估计挺麻烦。
庄深往四周看了一圈,停在路边一辆车上:车上有行车记录仪。
葛明之前的确做过坏事,不过运动会扔水瓶那事,沈闻帮他还了回去,偷伞这件事他也得到了报应,庄深也不是那种会从这种事情上获得愉快的人。
相比之下,他更想找出背后指使的人。
沈闻也看到了那辆车。
这个时候来找人打我,甚至想扭伤我的手指的人不多。庄深的声音在雨声里格外冷淡。
葛明垂着头撕心裂肺地哭泣:我的手我还要高考,我就是拿了一把伞,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你的伤只能算轻伤。庄深看着他,故意伤害罪最高能判三年,等人找到,我会帮忙请最好的律师,给你最大的赔偿。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早点睡ZZZ
第164章
葛明这件事他们第一个通知了徐学海,徐学海将班上的人都送回去后,急急忙忙赶到了医院。
警察已经做完笔录,原本准备离开,正好这个时候葛明的妈妈过来,这个瘦瘦高高的中年妇女亲眼看到葛明的情况后两眼一黑,她冲出来朝庄深两人破口大骂。
我儿子手变成这样,两天后的高考也考不了,你们脱不了干系!他是替你们受了罪!我的儿子现在连自理都不行,你们不能走!别想走!
医院白色的走廊里,白炽灯明亮,映在庄深脸上如同染着霜的月光。女人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刺得人耳膜发痛。
葛妈妈受了刺激,模样有几分狰狞,她张牙舞爪地想扑上去,电光石火间,警察一把控制住她的手:冷静一点女士!
葛妈妈红着眼睛,眼泪夺眶而出,她撕心裂肺地说:我儿子躺在里面,参加不了高考,至少浪费一年的时间!凭什么你们能回去休息,还有良心吗!
警察无奈解释:这件事他们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那我儿子呢,他跟这件事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最无辜的人,还替他们挡了灾!万一因为这件事毁了前途怎么办?!他们就这么走了,哪有这么好的事!葛妈妈的尖锐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几个警察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场发泄式的嘶吼下,把几个护士都引了过来,试图安抚葛妈妈,将几人隔离开。
没想到原本被警察挡住的男生走上前,站到了葛妈妈前。
看着比她高大很多的少年,葛妈妈一下止住了声音,那双漆黑的眼眸看着她时,心里不由得涌上一股冷意。
你说你儿子无辜,恐怕并不知道事情的因果关系,沈闻神情疏冷,不带任何感情地陈述道:他在没有告诉我们的情况下,直接拿走我们的伞才被人认错,说直接点,他这是盗窃受到了惩罚。
葛妈妈脸色一白,她停止了背强行让自己看起来气势足一些:什么盗窃!一把伞叫什么事,就是拿错了而已!
在偷东西的提要下,葛妈妈的声音比刚才小了许多。
沈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淡淡道:还有一次,庄深运动会长跑,比赛途中他故意将水瓶扔到他脚边
葛妈妈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怎么、怎么可能我儿子是个老实人,不会做这种事,可能是误会
不是误会。说这句话的是刚刚赶来的徐学海,他叹了口气说道:葛明的确做了这件事,当时学校还公告批评过,还好当时没出什么事。
趁着葛妈妈陷入错愕之中,护士赶紧将她拉进了病房。
徐学海转而关心问道:你们别受影响,好好回去休息,不要想这件事,和你们无关。
庄深两人点点头,徐学海又叮嘱两句,去和警察谈话。
终于恢复安静,庄深示意道:走?
沈闻跟在他身边,在这暴风雨后的平静里生出几分安逸,站在电梯前时看周围没人,忍不住牵住了庄深的手。
庄深很快想将手抽出来:这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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