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上辈子不管是端坐朝堂还是南征北战,在寂静无声的夜里,他总是一次一次地幻想着苏和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无需多言语,只要看着他就好。

萧詹怎么会让他下去?绝不会让他离开自己半步,想到此,环在苏和腰上的收紧,霸道地将人压在自己的怀里,轻笑道:谨之,不管是北疆的大漠孤烟还是南方的小桥流水,你想去哪儿我都会陪着你,这等江山,你愿与我共享?

苏和冷哼一声:五皇子的梦做的未免太早了,储君人选尚未定,你且说这些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等你回到京城定下储君,你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反贼。

萧詹并不恼,横竖他已经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也无需在遮遮掩掩,伸展双臂将人抱在怀里,下巴抵苏和的肩膀上,喃喃道:那我就给你看我是怎么名正言顺坐上那个位置,不管如何,你我有福同享,难就不必了,我舍不得。

苏和不愿意和他这么亲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只是这人力气大,怎么甩都甩不开。

萧詹突然笑起来,胸膛也跟着震动,让苏和更加的不自在:好了,别闹了,我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让我靠一会儿。我一直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可是你却看不到我。不过没关系,对你我最有耐心。答应我,今天可以放慢行程,明天就好好赶路,不要再使脾气。

苏和装了满肚子咒骂的话,在他那无力的口气中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第三十六章

被萧詹哄了一回,众人都觉得这位小公子听话了不少,最重要的是不乱发脾气了,端进去的饭菜全都吃干净了。

不过再跟前伺候的人换成了主子心腹良公公,可见主子待这位小公子真是不一般。

良如伺候苏和的时候一直陪着笑脸,说话都小心翼翼地,生怕惹得这位祖宗发脾气,到时候主子不好受,他们也跟着难过。你说大家都是男人,怎么偏就这位有这么大的脾气呢?变脸快的就和老天爷一样,说下雨就下雨,不给人半点招架的机会。

小公子,奴才给您再备点点心?要是肚子饿了,也好垫补垫补。再过一阵咱们就到地方了,主子说了,一直赶路也怪闷的,咋咱们在那里多待两天,就当散心,您看?

苏和懒懒地应了声,不咸不淡地说:你主子是这天底下尊贵的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是个什么身份,哪儿敢和他说不是的?

良如笑了笑,没敢接话,只敢在心里想,您是这天底下的头号祖宗,除了您还有谁能让主子这么吃不好睡不香的,稍稍闹腾一下天都要塌了。

小公子要是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奴才就在外面候着。

苏和头靠里面侧躺着,他没吱声,心里有个念头蠢蠢欲动,既然要在前面逗留一阵子,他想人多眼杂的时候直接跑了算了,在京城过舒服日子,总比看萧詹的脸色,在路上这么不舒坦的强。他想,就算他回去了,皇上和父亲也不会真的怪罪他,在众人眼中他不过就是个不着调的孩子罢了,他宁肯背负这个不好听的名声也不想忍受萧詹近乎病态的注视,哪怕只是短短的片刻功夫都不愿意。

常思不必伺候苏小公子以后就跟其他的人坐在最后的那辆马车里,他们私下里也会聊两句闲话,有人说:分明你比良公公更好说话,小公子怎么就不喜欢你伺候?良公公的那心眼,只怕是个人加起来都未必能斗得过他一个。

常思笑了笑:也怪我笨手笨脚,惹得小公子不高兴,好了,还是仔细点干活吧,免得被公公发现了又要数落了。

他知道苏小公子其实谁都不喜欢,被主子吓了一跳,那心思早就飞远了,说不定已经回京城了。也是,人家是娇养大的相爷之子,去哪儿不是被人客套巴结,就说宫里的娘娘们都对他十分客气,谨之谨之唤得十分热切,快要比喊亲儿子还亲了。五皇子有什么好,没什么靠山,脾气还大,一次两次把小公子吓成那般,换做他,他也得跑。

常思越想越觉得小公子心里存着的是这个心思,按理说他应该去五皇子面前提一句,这样说不定主子会念着他的好而多和他说两句话。但是谁让他遇到的是五皇子萧詹,这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空想罢了,况且他还有自己的小心,既然要跑那就跑的远远的,这辈子都不出现在他们面前才好,这样是不是五皇子可能会多看他一眼?

他掀开帘子盯着外面的大太阳往前看,微微皱了皱眉,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公子是不是个聪明人,可别是个酒囊饭袋,除了吃什么都做不了的,要是连累了自己可真是不值了。

无妨,时间还长的很,如果机会合适,他会到那位娇贵的小公子身边敲打他的。

苏和左盼右盼总算盼到马车停下来,耳边全是人声,顿时觉得自己有了几分人样子。这一路上虽说条件艰苦,吃食倒是差不多哪里去,不过闻着不远处传来的香味还是会有点馋,眼巴巴地看着也不急着进客栈。

殊不知那副样子触动了萧詹的心,他吩咐身边的人道:小公子想吃,去买些来。

苏和耳朵尖,听到了,急着走过来:我自己去买,良公公,我放在你那里的银子该还给我了吧?

良如闻言看了眼主子,笑着说:奴才陪您过去挑还不行吗?您留着银子也没什么用处不是?

苏和脸色当即拉下来,讥讽道:五皇子真的穷成这般了?连我苏家的银子都想吞了,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吧?我如今倒是不明白了,是出来跟着长见识的还是成了五皇子手里的囚犯,连个人样子都不能有了?

萧詹无奈地笑笑:我只是怕你没个节制,苏相的俸禄一年也就那么点,你大手一挥他得怎么省才能省下来?说好了出来的一切花销自有我担着,你的银子等你回去了再给你。

苏和冷着脸转身往前走,虽然没了胃口,但是买了不少,那摊主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甚至有点羡慕这些人,一辈子都不会和萧詹有牵扯。

其实时间还早,他不想去客栈面对萧詹那张脸,尤其是在萧詹表明心思以后,之前的那些将就睡一张床也让他倒胃口,他不敢想象,自己睡着的时候萧詹有没有不规矩,越胡思乱想越看萧詹不顺眼。

其实萧詹也没急着进去,他知道苏和不高兴,如今难得见他些许生气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迎上去,眼睛盯着油纸包,笑着说:闻着挺香,我也尝尝。说着一手扣着苏和的手腕,拿了一个刚放进嘴里还未来得及嚼,苏和用力将纸包推给他,冷冷地说了句:恶心。

萧詹愣在那里半天都未动,油纸包里的吃的全都落在地上。

良如在一边看着只觉得心肝都跟着颤,这位小公子才消停了几天,怎么脾气又来了?瞧瞧自家主子那副模样,真是让人心疼,就是亲生母亲苛待他的时候都没有这般脆弱的表情,而现在活像个被丢下的孩子,有委屈有难过。

萧詹只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亲近一下而已,不想谨之对他只有恨,这样有错吗?谨之会不会知道刀子扎在心上的滋味如何?痛的脸呼吸都艰难,可是谨之仗着自己对他的感情一次一次地下狠手。

多无情,如果换成六弟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心里的暴戾之气陡然升上来,只是很快又被他给压下去了,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更怕因为自己的这副样子反而将谨之推得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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