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苏宴羽对约瑟夫的厌恶程度、贺煊对约瑟夫浓烈的憎恨,这件事搞不好还真的和约瑟夫有关。
再想到约瑟夫一直和贺萧合作,眼镜军官目光一闪,以为自己发现了真相。
他笑了笑,干脆地冲苏宴羽和贺煊点点头,让人带他们去见约瑟夫了。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一直窝在会议室中反编译之前被放下的视频资料的胖技术员匆匆赶来,以与他体型极不相符的嗓门嚷嚷着要找贺煊。
眼镜军官连忙安抚他几句,说:他们去见蓝幽灵星盗首领了,你有什么事?
胖技术员看了眼镜军官一眼,毫不犹豫地说:长官,这件事情非常要紧,我只能上报给皇室成员。既然贺煊殿下不在,那我就直接破解空间站的屏蔽,将东西交给皇帝陛下了。
眼镜军官和他几位下属都是一愣,几秒后,眼镜军官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和光头军官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而瘦高个军官却是心头狂跳,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个是和往高处爬的、极佳的机会。
他隐晦地看了看自己的上司和老对手,开始琢磨如何才能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另一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贺煊陪着苏宴羽,走进了关押约瑟夫的囚室。
这还是苏宴羽第一次和害了原主的罪魁祸首见面,他上下打量约瑟夫一阵,发现约瑟夫外貌虽然不差,但身上的气质非常阴鸷,再加上阶下囚带来的狼狈,使他原本英俊的面孔变得非常扭曲。
苏宴羽忍不住笑了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初次见面,我是苏宴羽,你应该对我挺了解的。他这样说,能在这个环境里见到我,我由衷地感到高兴,也希望你能在这里呆的愉快。
言外之意,如果在这里呆的不愉快,那要不了多久,恐怕就要被处决了。
约瑟夫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色一下就变了,愤怒地盯着他,却还记着自己身上秘密太多,咬紧了牙关不肯出声。
苏宴羽没急着让他出声,莞尔一笑说:我差点忘了,你见到我,就绝对愉快不起来。
约瑟夫被狠狠噎了一下,本来因为愤怒发红的脸色猛地一青,那模样简直好看极了。
贺煊上下打量他两眼,冲他露出个充满讽刺意味的笑容,搂住苏宴羽的腰肢,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得意洋洋。
约瑟夫对吗?我今天是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这么费心费力,我可找不到这么优秀的男朋友。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人,但到底做了好事,我会向长官们申请给你好一点的伙食。
华夏自古以来就有砍头饭的说法,约瑟夫本来以为帝国军抓到他,一定不会急着动他,反而会想方设法从他口中挖出更多情报,只要他要死了不说,他暂时就不会有性命危险。
但现在,他对他的想法产生了不小的怀疑。
看苏宴羽和贺煊的态度,帝国军真的需要从他这里了解更多信息吗?
是帝国军真的有别的渠道了解情报,还是苏宴羽和贺煊故意用这样的态度吓唬他?
约瑟夫无法确定,隐晦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副手,见副手脸色也难看得可怕,心里一个咯噔,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他艰涩地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得那么厉害:你、你们
苏宴羽懒洋洋地把头靠在贺煊肩头,漫不经心地说:贺煊,人看过了,长得也不怎么样,我们走吧。
贺煊点点头,说:累吗?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再去吃饭。这次缴获了大量物资,主力部队也运了不少粮食过来,晚上的饭菜估计会比较丰盛,到点我喊你。
苏宴羽毫不留恋地转身,说:行,我先回去睡觉,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随便进我房间。
贺煊哦了一声:那我现在打个申请?
苏宴羽似笑非笑看向他:想得美,驳回。
两人有说有笑,明摆着没把约瑟夫放在眼里,他往副手所在的方向看了看,见副手双目失神,意识到苏宴羽和贺煊是真的不在乎他们能不能提供情报,心里突然就有些慌张。
他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开口问:你们别走,我有话想问!我们蓝幽灵的人,你们是不是一早就发现了?
苏宴羽脚步一顿,没想到约瑟夫这么配合,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有点古怪。
约瑟夫这回没看出苏宴羽的真实意思,还以为苏宴羽是奇怪他为什么要问明摆着的问题,本来青红交加的脸色彻底白了,神情更加阴鸷。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从头到尾没上过当。他自嘲一笑,看来从最开始,我们就被误导了。
苏宴羽听他这么说,没有答话,偏头向贺煊投去一瞥,回过身继续和贺煊往外走。
约瑟夫表情渐渐凝固,怔怔地看着苏宴羽和贺煊走远,终于生出股难以抑制的恐惧。
他刚才说那些话未必没有试探的意思,但他说了也是白说,反而因为苏宴羽和贺煊的不在意,导致他越来越担心第三军根本不需要他提供情报。
毕竟他安排进第三军的间谍都是通过苏雨泽和贺萧之手,按理说应该非常隐蔽,可战斗还没打响,这些间谍就被抓了出来,可见第三军一定有自己新的独特情报渠道,足以查到他们想象不到的隐秘事件,极大可能知道连他都不清楚的事情。
想到帝国每一任皇帝对皇后的重视,约瑟夫浑身都在发冷。
他父亲当时算计皇后是通过了贺萧的父亲没错,也确实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可现在帝国有了新的情报机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查出皇后死亡、第五军内乱的真相?
别看贺煊外家现在沉寂下来了,一旦当年第五军内乱和戚家没关系的消息传出,他们立刻就会再次崛起。
约瑟夫可没有忘记,当年他在父亲的星舰上看到的戚家人实力有多可怕。
担心过往作为暴露,约瑟夫想和副手商讨一下,但他刚扭过头,就看到副手一脸呆滞地坐在地上,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他愣了愣,皱起眉头问:你怎么了?
副手沉默了好久,才哑着嗓子开口:他、他真的是人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模样一点都没变?
约瑟夫听得一脸茫然:什么?
副手好像没有听到他的问话,喃喃自语说:十来年了,他那一次难道不是异能消耗过度死了?天鹅的那个老小子疯了吗?
约瑟夫更糊涂了:你什么意思,苏宴羽和天鹅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不是真正的苏宴羽,被天鹅的人掉包了?
副手依旧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就算不疯,现在可能也不太好。谁能想到呢,他居然没死。
说到这里,副手声音家戛然而止,死死盯着正前方,过了很久,他在约瑟夫连续不断的询问中猛然大笑起来,整个人都显出一股癫狂来。
他说:他还没死,他居然还没死!
他一遍遍重复着这两句话,说到后来,已经近乎咆哮。
约瑟夫被他震得两个耳朵嗡嗡作响,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呆呆看着他发疯,愣是想不明白苏宴羽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苏宴羽也没想到自己对约瑟夫副手的刺激有这么大。
他走远以后对贺煊说:我其实不记得这些人了,当时我自己也迷迷糊糊的,没想到对他们刺激这么大。
贺煊回头向囚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充满了对这些人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