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忻嫔嫌弃地望了眼偏殿,“可她也是个不中用的。”
好容易解了禁足跟去木兰,这位倒是不声不响,连个屁都不肯放一个,刚进宫时明明还对万岁爷挺有热情,这怎么一年过去就心如止水?难道真是怕了永和宫那位?
舒妃劝道:“不管怎样,这豫嫔怀着孩子,对旁人便是可趁之机,你膝下又没个阿哥,若能将郭贵人的孩子抱过来,岂非顺理成章?到时候让万岁爷勤来景阳宫走动也方便许多。”
她知道忻嫔有些嫉妒好吃醋,可眼下不是吃醋的时候,豫嫔还没生产便得晋封,若当真生下皇子,只怕便要封妃了,实在不得不防。
“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舒妃说道。
各宫虽是悲喜各异,但论起对册封名单最意外的,还得是住咸福宫的巴林氏。
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能交上这趟好运,不是资历甚深的婉嫔,不是年轻貌美的忻嫔,而是她这个蒙古出身、不中不下的颖嫔——不过一夕之间,她就变成四妃了,还是无子而封,原本她以为这辈子都赶不上呢。
和她同住的拜尔葛斯氏虽然也得晋封,却不似她这般高兴,伊贵人进宫之时便封的贵人,后来贬为常在,如今也不过归于原位——而本来和她同一起点的郁宛却扶摇直上,这么快就成一宫主位了。
遥想起自己那个两年封嫔的计划,伊贵人觉得更像是诅咒,白白成全了那狐媚子。
就连颖妃脸上的喜色都令她有些刺目,“您别高兴得太早,听闻豫嫔不想让忻嫔晋位,这才提了您来堵皇上的嘴,保不齐仍有变数。”
颖妃很不满她煞风景,“金口玉言,内务府的圣旨都下了,还能有什么变数?”
以前觉得这拜尔葛斯氏只是脾气倔了点,如今瞧着简直狗嘴吐不出象牙,真是晦气!
伊贵人自知失言,讪讪道:“嫔妾只是觉得豫嫔没安好心,娘娘无须对她太过感激。”
“那她也总归帮了本宫的忙,哪像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颖妃冷笑,本想着借伊贵人肚子生个孩子,将来好多重依靠,哪晓得这蠢材两年都没能让皇帝多看她一眼,至今仍是完璧——塞音察克送头母牛只怕都比这位强呢。
至于郁宛是否真心帮她,颖妃也不在意,至少郁宛帮她坐上妃位,这是千金都换不来的。
立马着人打点礼物,要亲自送到永和宫去。
伊贵人讪讪道:“您就不怕忻嫔娘娘记恨?”
颖妃觉得跟这人真是对牛弹琴,“记恨就记恨,又能怎的?”
莫说眼下豫嫔比忻嫔得宠许多,傻子都知道改选哪边站;即便忻嫔真要动手颖妃也不怕,尽管这几年骑射功夫落下了,拳脚可都还在,她就不信忻嫔那细胳膊细腿的能斗得过谁。
论打架,她们塞外女子从不输阵。
言语里一副要为郁宛拼命的架势——颖妃俨然已将她视为蒙古族的荣光了。
第78章乳鸽
颖妃上门拜访时,郁宛正跟新燕商量晌午要用的膳食,秋狝的时候一直提不起劲又没胃口,郁宛害怕是生病,就更不敢瞎吃了——放宫里风寒感冒闹肚子的小病也多半是先饿上几天,古人认为病从口入,但凡五脏六腑有哪儿不舒坦,那必然是吃杂或是吃得不干净了,自然得先把毒素排清楚。
某种程度上也有一定道理,可对于郁宛来说,不叫她吃东西等于要她的命。
后来诊出是怀孕,郁宛方才大大的松口气,胃口也奇迹般地变好了。不过因为害喜的缘故,很多菜色依旧闻着容易作呕,哪怕素日喜欢的也像见了瘟神,馋劲却分毫未减,而且一天一个样。
这会子她就很想喝那种清炖的乳鸽汤,御膳房天天送老母鸡配各种药材的补汤来,面上飘着厚厚一层油花,她看着都饱了。
新燕面露难色,鸽子并非寻常家禽,仓促里叫刘太监从哪儿弄去,便是附近农家也未必有,还不到出栏的时候呢。
小桂子自告奋勇地道,他在储秀宫附近的鼓楼曾见到一窝野鸽子,或者可以用弹弓打两只下来。
新燕悄悄将他拉到一边,“你怎么回事?娘娘又不是非喝乳鸽汤不可,设若明日竟馋起龙肝凤髓,你也有本事弄到么?”
小桂子笑道:“实在办不到再另说嘛,这鸽子又不是难事。”
新燕拿他没辙,照他这么个娇惯法,难怪娘娘花样一天比一天多呢,只得叮嘱他速去速回,别惊动人。储秀宫乃舒妃地盘,那位可不是好惹的。
小桂子答应着,立马回屋拿起自制的牛角弹弓,快步朝宫道走去。瞧他雄赳赳的模样,似乎早盼着能一展身手。
新燕暗暗摇头,这永和宫一个个胆大得快要翻天了,虽是小主脾性宽和,这底气也是皇上纵出来的。从来只有他们找人麻烦,无人敢找他们麻烦,但愿小主能一直这般得宠才好。
正要回去复命,就看见颖妃一行抱着三五匹花色繁多不重样的绸缎向这边过来,伊贵人也在其身后。
新燕连忙行礼,“两位主子安好。”
颖妃笑道:“豫嫔妹妹在里头么?”
“在呢,奴婢这就通传。”
新燕待要进门禀报,颖妃却轻快地摆了摆手,“不必了,本宫跟豫嫔亲如一家,用不着这些虚礼。”
新燕:……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郁宛正吃着糖蒸酥酪,浇上桂花蜜后甜滋滋的,十分爽口,其实她觉得冰镇一下口感会更好,可惜有孕之后皇帝再不许她吃冷食,新燕春泥也跟间谍似的严防死守着,叫她很怀疑这俩究竟是谁的部下。
刚打过照面,还不等郁宛揩去唇边污渍,颖妃就握着她的手用力摇晃起来,一副相见恨晚模样,妹妹长妹妹短叫个不停。
郁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看那几匹绸缎都是内务府刚发下的料子,预备给嫔妃们裁制冬衣的,颖妃竟赏脸许她先挑拣,叫郁宛实在有些诚惶诚恐。
颖妃笑道:“好妹子,咱俩还要分彼此么?我是徐娘半老的人了,打扮得再鲜艳夺目又有何用?倒是你日日在御前招摇,没几件拿得出手的衣裳可不行,你就放心挑吧。”
其实她比郁宛还小一岁,这话说得却好像隔了辈一般,若非颖妃脸上的笑容过分真诚,郁宛都要怀疑对方是在故意嘲讽了。
最后只能勉为其难挑了两匹,一样天青色联珠新月纹,一样緋霞色团窠对鸟纹,都是普普通通的样式。
颖妃还嫌她太过矜持,又抽了一匹最为贵重的蜀锦给她,嘴里喋喋不休,什么一家人莫说两家话云云。
郁宛几乎以为这位娘娘被魂穿了,好容易才听出究竟,原来颖妃是为了封妃一事前来道谢,这本来是她跟皇帝私下说的话,不知怎的传得满宫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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