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阿木尔最后选中的是一个名叫纳兰宁致的年轻人,乃是今科第七名进士,生得玉树临风,仪表不凡,最重要的是,此子跟那位以深情著称的纳兰容若分属同族。
乾隆对这桩亲事是抱着点遗憾的,不过女儿喜欢就没法子了。
“纳兰瞻岱去后,纳兰一族已无显赫的朝臣,朕最宠爱的公主,只嫁这么一个人家,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甚至纳兰瞻岱在他看来都差了点意思,最高也不过是副都统,远比不得康熙朝明珠那般权势,更何况这个纳兰宁致并非嫡裔,乃是旁支,这就又差了一层。
郁宛道:“坐吃山空,靠老祖宗福泽庇护又有何用?还是得自己有本事。”
别看纳兰宁致只是第七名,但是俗制“满不点元”,皇帝也不能指望他捞回来个状元吧?
其实阿木尔的斤两郁宛清楚,多半还是看脸的可能性大,让她去探讨八股,她也是一窍不通的,“最难得这人口齿利落,诗才颇好,阿木尔倾心也在情理之中。”
情致高雅的帅哥谁不爱呢?只有原始人才一味注重健康的体魄,文明的发展就注定会转向精神上的共鸣。何况纳兰宁致也不见得就是个书呆子,看他在河岸用树枝作诗那样稳健,保不齐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乾隆颔首,“这么看来,阿木尔保不齐是照着朕的模子找的,文治武功样样精通,还吟得一手好诗。”
郁宛:……太自信了吧?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但看来皇帝也是勉强接受了,不过乾隆还是留了些心眼,等秋狝的时候特意点了几个人去,好考较骑射功夫,验明纳兰宁致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这才放心释虑:和郁宛一样,他也不希望自家宝贝女儿早早就变寡妇,但愿这小子能活长点儿。
秋狝归来,阿木尔的婚事差不多已尘埃落定了,初定礼暂议为明年四月,五月正式成婚,这也是皇帝想多留半年的缘故。
额驸那边自然无异议,得益于尚公主的殊荣,纳兰宁致可谓前程似锦,当然,这得在他不出错的前提,他若敢忘却天子隆恩或是拂逆委屈公主,皇帝也照样不会手软。
婚礼还未举行,封号倒是由礼部先行赐下,称为固伦和敏公主,和敏是郁宛早就跟皇帝商量好的,可她想不到皇帝会封固伦,毕竟同样皇贵妃所出、嫁在京城的九公主也不过封了和硕而已,札兰泰的身份可比新额驸高出不止一截呢。
对于皇帝这样的礼遇,郁宛自然深深感激,不管怎么说,他对阿木尔也算竭尽所能地好——考虑到日后多半再不会有孩子了,这便是最后的父爱罢。
乾隆爷几个成年的女儿之中,除却抚蒙的,便只有阿木尔得封固伦,这份厚待属实羡煞旁人,和敬再是窝火,可也无可奈何,皇阿玛属实老房子着火,逆耳忠言全不肯听,只一味受那妖妇摆布算计,这样黑心肝的女人,却能尽享荣华,真是苍天无眼。
除却这枚不和谐的音符,其他嫔妃还是很为阿木尔高兴的,尤其是舒妃,她也是纳兰家族的人呢,没想到这回吃瓜竟吃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当得知阿木尔挑的并非纳兰氏本家,而是一个旁支中的寒门子弟,舒妃的喜悦便大打折扣,她亲自来到永和宫里,劝说郁宛要深思熟虑,最好是干脆换个女婿,她就有几个很不错的侄儿,大可以让公主慢慢挑拣,保准比那个宁致强。
郁宛便问她:“那些人会作诗吗?”
舒妃:……这算哪门子暗语?
听不明白,只能含含糊糊道:“会一点吧。”
郁宛笑道:“那可不成,姐姐还是省省吧。”
虽说她自己身上没多少文艺细胞,可她支持阿木尔追求浪漫——她既年轻,又是公主之尊,天然就比旁人多些试错机会,何必要把自己局限于家世的门槛之中呢?就算成婚之后发现相处得不好,那也是后来的事,至少现在她满怀着少女的憧憬,只这一点甜蜜就够她老来怀念的。
舒妃觉得蒙古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怪胎,只得作罢,反正她一个出嫁女管不了娘家的事,随便他们怎么闹去罢。
对婚事投诸极大热情的还有阿木尔的兄长。
小钮祜禄氏——如今该改称诚嫔了——便偷偷告诉郁宛,永璇永瑆他们打算来一出英雄救美的把戏,好考验妹夫的勇气和胆识,看看纳兰宁致是否对阿木尔足够用情。
郁宛觉得这能看出什么来?就算额驸只是看重公主的名望与权势,他也非救不可呀!
小钮祜禄氏叹道:“我也这么说咧,可他们愣是不听,婉妃娘娘都劝不动。”
郁宛想了想,何不来个美救英雄,直接绑架纳兰宁致,再让阿木尔从天而降不是更好?
人在危机状况下荷尔蒙会加速分泌,说不定这么一来,纳兰宁致就直接爱上阿木尔了,这么美丽又野性的女子可不多见哩。
小钮祜禄氏:……这不还是帮着胡闹么?
第224章太后
阿木尔对哥哥们的计划很有兴趣,可怎么让宁致心甘情愿上当?
她相中的男人可不好骗呀。
后来还是永琪出面帮忙,士林之中,属他跟永瑆最有声望,诸位举子也对两位皇子倾慕良久,然永瑆偏向汉儒,故而纳兰宁致这等满人反而轻易无缘得见。
永琪先卖了个破绽,假意与之交好,等妹婿渐渐对其深信不疑,便趁机邀他出游,说是城外枫林书苑有一古时珍本,十分稀罕,可等两人乘兴赶至时,那书苑却已经关门了,不得已,只能在旅店暂歇一晚。
宁致毫无察觉,浑不知自己进了家黑店,等半夜里两个黑夜持刀闯入,待要奋起反抗,才发现自己手足酸软,丁点力气也使不出,而荣亲王也不见踪影——茶里定被下了蒙汗药。
此时方知自己中了暗算,然他一个落魄书生,又有何值得算计处?恐怕是冲着荣亲王而来,只是误打误撞叫他中了招。
宁致并不惧怕,反而痛斥对方狼子野心,胆敢谋害皇亲国戚,并一脸正气地表示有事就冲他来,说什么都不会出卖荣亲王。
永瑆暗暗纳闷,用眼色告诉永璇:这小子还挺有良心。
为了力求逼真,两人甚至没叫侍卫帮手,而是亲身前来演这场戏,又用黑巾蒙面,料想对方认不出来。
永瑆以目示意,现在该怎么办?是干脆放了他呢,还是继续演下去?
永璇心想,这可是帮助妹妹的大好机会,干脆送佛送到西,遂阴测测的冷笑出声,“走了那个值钱的,偏留下这个穷酸腐儒,不如卖到十字坡孙二娘店里,做成人肉包子,好歹换几枚铜板。”
永瑆佩服兄长临场发挥,这可比一刀砍了吓人多了,遂也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弟兄们,抽冷子上啊!”
这正是绿林中围攻的暗号,宁致脸色煞白,微微阖目,暗叹吾命休矣。
当此之时,房梁上传来一声娇叱,“兀那奸贼,吃我一剑!”
旋见一个容貌秀丽、身穿紧身短打的女子从天上蹁跹而下,一手剑法使得如天女散花一般,顷刻间就把两个强盗杀得丢盔弃甲、屁滚尿流。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