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苏拧着小眉头叹气,老气横秋地说道:超出界限了吧。
阿莲娜不明白。
她虽然能力强悍,出身伯爵世家让阿莲娜拥有旁人所不知道的隐秘,但是有些事情,不到教会的上层是不可能知道的。
五苏:大球球的力量不多,刚刚要垫住五苏,投影超出界限。
阿莲娜茫然地跟着五苏走了几步,超出界限是
一旦超出界限,就会被打回去。五苏的小嗓音嫩嫩软软的,可说出来的话让大骑士有些窒息。
投影意味着什么?
阿莲娜眼里闪过一丝恐慌与惊吓。
神。
五苏慢吞吞往外走,投影的方式有很多种,大球球用的是最低级的一种,神降也是其中一种。
阿莲娜:不同的方法,受限制的程度不同,能动用的力量不同。但只要超过界限,都会导致容器奔溃?
她理清自己的想法,慢慢询问着五苏。
五苏点头。
阿莲娜倒抽一口气,直到五苏点头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讨论的是什么。
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大骑士犹豫了片刻,低声地问道。
五苏看着矮墙那些昏迷的人,还有那些匍匐在地嗬嗬出声的诡谲怪物,他鼓鼓脸,不知道。他捏了捏自己软乎乎的手指头,小小声说:突然就知道了。
就好像这些都本能地刻在五苏的心里。
原本那只是沉没在深海的冰山,庞大的冰山只露出尖尖角,在海面自由自在地漂浮着。
突然有一天,海面上聚集了两团乌云在打架,打着打着,旁观得津津有味的冰山突地发现。
噫惹!
怎么它自己越来越浮上来了?
冰山惊慌失措试图往下窜,奈何浮出水面的东西拽着冰山不肯下去。
冰山嘿咻努力尝试过了。
冰山失败了。
冰山选择趴着不动。
算了。
五苏小短腿哒哒哒跑过去,矮墙昏迷的人基本口鼻耳都流血了,但是昏迷过去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好事。那些呜呜嗬嗬的怪物不断抓挠着地面,那滋滋作响的声音令人吵闹。
五苏看着比他高一头的矮墙,嘿咻努力爬过去,小碎步走到了最靠近矮墙的怪物面前。
阿莲娜不言不语地跟着五苏。
五苏蹲下来。
小手摸了摸怪物头颅,那丑陋尖腮的脸长满了刺人的毛绒绒,蜷缩的四肢如同老鼠一般扭曲,站在五苏身后的阿莲娜随同他蹲下来,这些都是堕落者。
那扑鼻而来的腥臭血污味令人生厌。
什么是堕落者?五苏看着阿莲娜。
阿莲娜看着这些暂时没有力气的怪物说道:他们原本都是教徒,不论是信仰哪一位神祗,在聆听神音的时候,都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越靠近神祗便原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她轻柔地扶着五苏的手,从怀里取出手帕给五苏擦拭着手指,而这些就是在失控后的下场。
五苏:有多少神祗呀?
备受敬仰的神祗只有五位,晨曦之主、大地母神、战神、知识与智慧之神、爱神。阿莲娜搽干净五苏的手后,自然而然牵着他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地上污秽丑陋的怪物。
五苏偏头看着阿莲娜,有备受敬仰的神,就有偷偷摸摸发展的其他神灵吧?
阿莲娜点头:那些都是邪神,大部分的堕落者都出自这些教派。她柔美平静的面容闪过一丝嫌恶,他们暗地发展教徒,常会献祭吞噬同类,是各大教会追杀的名单之一。
五苏继续鼓鼓脸。
他不高兴。
五苏踢了踢小短腿。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
阿莲娜,不要离我太远。五苏说。
阿莲娜疑惑看着五苏,五苏温吞抽出自己的小手,慢吞吞朝着矮墙外的狼藉污秽走去。
精致娇小的五苏小碎步。
一步。
两步。
阿莲娜瞪大了眼。
在五苏踏足后,那些那些丑陋恶心的怪物被不知名的力量消融,异化的肢体扭动挣扎,但最终彻底收缩回到身体,双翼撕扯破碎,粉屑随风散去。那低低嗬嗬的呻吟骤然扩大,却比最开始的低沉多了几分人味。
阿莲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堕落者是不可能恢复的。
这是铁律。
因直视神而失控,因接近神而堕落。
不论好坏,那皆是神之恩赐。
哪怕是各大教会的大祭司,都无法把堕落者重新扭转成正常人。
阿莲娜怔怔地看着五苏的背影,脚好像扎根了一般僵硬。她心跳的速度有点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意外从五苏知道的事实有些吓人。
阿莲娜握紧剑柄,光之刃的剑身闪烁着乳白色的光芒,在接连快速闪动了两次后,骤然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她的脸色渐渐苍白,眼前的光线似乎有些摇晃,闪烁的耀斑和耳边逐渐扩散的嗡鸣声让她有点眩晕。
阿
她好像听到一点声音。
阿莲娜!
阿莲娜眼前骤然一黑,继而大口大口地喘气,挣扎着闭了眼又睁开,这才注意到自己连呼吸都极为艰难。整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软倒在地面上,甚至还能闻到近在咫尺的腥臭味。
五苏正蹲在她身边,缩成小小团。
大眼睛里有着担忧。
阿莲娜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五苏似乎感觉到她的困惑,小嗓音幽幽地说道:都让阿莲娜嫑离五苏太远。
不听,坏。
五苏伸出软乎乎的手指,指了指几乎看不见光芒的头顶。
在打架哦。
离得远,五苏就不能保护阿莲娜啦!
阿莲娜湛蓝色的眼睛盯着那不透光的树冠,原本只是顺着五苏的手指看过去,可渐渐的似乎真的透过树冠看到了什么那些扭曲诡谲的色块又一次出现在阿莲娜的眼前,黑黄的耀斑扭曲在一起不分你我,令人作呕的眩晕又一次袭击了她。
五苏遮住了阿莲娜的眼,不让她继续看下去。
五苏小小声地说话,赢了。
那嫩嫩的小嗓音里还带着高高兴兴的劲儿。
幽暗之林的上空,裂开的黑口子已经慢慢收缩,而天空原本泛黄的色彩早就褪去。
祂懒洋洋地伸了个腰。
随即透过不知道多少次元,贪婪地盯着那位。
祂说着。
窒息的邪恶与独占欲在翻滚,视线宛如有形的舌头舔舐着那位。虚空之中、幽暗之所,鼓噪着肿胀着扭曲的欢悦。
大地母神想做的事,同样是祂渴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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