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都有私心,然而这私心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镜水自己选的路,她不会怪他们。
他们能将她的出嫁之礼安排的如此妥当,镜水已然十分感动。
故而,所有的一切,她皆是全盘接受,没有任何怨言。
当夜,回到昭和宫的时候,镜水三更时分才入睡,她本就没有打算在路上记熟那个本子。
待到四月初四凌晨,皇后亲自为镜水梳妆的时候,镜水当着皇后的面,将那个本子烧了。
皇后大惊,忙问道:“镜水,你可都记住了?”
镜水点了点头,望了望铜镜中的自己,“烂熟于心。”
四月初四那一日,齐国都城家家皆着新婚礼,红妆满城,十分隆重。
帝后在城楼上望着镜水的仪驾渐渐远去,皇后不禁眼眶发热。
北门一诺轻轻的将皇后揽在怀里,劝慰道:“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咱们的镜水如此优秀,定然不会让朕失望。”
出了晋阳城后,镜水便依偎在马车小憩,虽然宫廷的御车奢华无比,可远远比不上她师父那驴车的速度。
镜水向来嘴硬,即便是想念,也不会宣之于口。
倒是花脉脉嘴里嘟囔了一句,“若是道长的驴车在就好了,不出两日,咱们就可以到大楚都城了,也不用一路上,受着这奔波劳苦。”
跟随镜水的婉乔,是出了晋阳城之后,才进镜水的马车照顾的。
听到了花脉脉这话,忙问道:“是国师大人的驴车吗?”
花脉脉闻言,立马点了点头,自豪的开口道:“你还没坐过吧,我可是有幸做了一次,从清风观到齐国皇宫,还没用上一天。”
婉乔羡慕的看向花脉脉,轻声道:“奴婢哪有那个福气,不过国师大人的神驴可是有年头了,当年先帝在时,国师大人就曾用那辆驴车载着先帝去求医,本来太医院都说无能为力了,正因为国师大人求医及时,才让先帝长命百岁的。”
镜水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个不起眼的毛驴,她在师父身边那么多年,回宫前夕,才第一次见到那头驴。
世人皆说信天命神秘、阴诡,果然不假。
花脉脉与婉乔全然不是一样的想法,她面上始终噙着笑意,“那是自然,道长可是神人,他的驴也是神驴。”
婉乔微微一笑,早就听闻花脉脉对国师的崇拜之情,故而也见怪不怪了。
她并未与花脉脉继续闲聊下去,反而是将手中的食盒端到镜水的面前,“这是昭亲王方才递给奴婢的,说是越临近大楚境界便会越加的闷热,吃些绿豆糕可以解暑气。”
说着,婉乔还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瓷瓶,递到镜水的跟前,轻声道:“公主,这也是昭亲王送的,说是薄荷油,若是路上酷热难忍,可以将它涂在脑后、太阳穴等处。”
镜水眉心微蹙,缓缓接过,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那一日,在昭和宫的场景。
那楚离境对她如此用心,她竟不知该用什么来还?
镜水不说话,婉乔和花脉脉在一旁也不出声。
待到傍晚,一行人已然到达了永城。
三殿下的意思,是让众人就在永城歇脚。
然而过来问镜水的意思的时候,镜水却非说天色尚早,不如就再赶半个时辰的路,去冥罗镇歇脚。
听到这话,三皇子北门城急忙回来问道:“镜水,永城繁华,又有城主在此接驾,若是咱们去冥罗镇的话,费功夫不说,那里穷乡僻壤的,三哥是怕你不习惯。”
镜水性子固执,听到这话,她摇头道:“三哥听我一次,这次咱们就在冥罗镇落脚,下一站,便由三哥来安排。”
北门城无奈,只好顺着镜水的性子。
消息传到队伍前方的时候,就连楚离镜都大吃了一惊,他反复的对着北门城追问道:“三殿下,公主当真说要在冥罗镇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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