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虞醒醒!顾虞醒醒!不要睡!
顾虞耳边传来一声接着一声,貌似来自遥远地方的呼喊。声音很远,很远,远到自己感觉差点听不见。
他似乎依然行走在这沙漠之中,但是走着走着,似乎离刚刚呼喊他的声音近了些。
顾虞醒醒!
声音好像真的有点近了。
顾虞顾虞
声音越来越近,他还要不停的走,要更近才行。
顾虞!
而此刻声音就在耳边!
顾虞睁开眼,看到的竟是满脸都是汗水的白让,汗水密密麻麻,一滴一滴,沿着他的脸颊两侧,甚至鼻间,顺着发丝,滴到了脚下的土里,顾虞脖子里,衣服上。
他刚刚那是怎么了?昏迷了?
白兄!你怎么来的这里?顾虞问道,接着做起来直起了身子,靠在了后面的树干上。
我听到你在喊我,我就顺着你的声音过来了,但是一直没有见到你的人影,找到了这片绿洲,我想着你肯定会朝着绿洲过来,所以就在这里一直等你。白让道。
顾虞又问道:那你来这里多久了?
白让道:大概一两天的时间。
顾虞道:可是,我感觉应该我在前面才是,怎么你先到。
白让道:你准备洗澡,我这边走了没有几步,就已经找你不见了!
那你有喊我吗?
喊了!
我为什么听不到?
不清楚,但是你喊我,我听得见。白让道。
等等
怎么了?
你刚刚喊我什么?
白让坐在地上,盯着顾虞的那张脸,迟疑了一下,其实有些事情他还是想要等他愿意说的时候,亲口对他说。顾消,逍遥君。白让说道。
是吗?顾虞有点疑惑,心想,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白让道:是!接着又说道:不要问这个了,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个幻境给破了才行!接着他立身起来,看向四周。
顾虞道:连你也都说是幻境了!那应该是没错了!我想的其实和你一样。
嗯!
我好渴,有没有水喝?顾虞问道。
前边有一条小溪流。接着白让扶了把顾虞站起了身,两人一起走到了小溪流边上,顾虞则是大快朵颐的将水猛喝一阵,瞬间清醒万分,更是有了力气。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多血?顾虞看向小溪流,里面这水经他这么喝了几口,竟是成了血水?可是,不对,顾虞顿觉着衣袖贴着皮肤甚是粘腻,低头一看,整只青白色衣袖都被血给浸染透了,他扒开看了看,胳膊完好无损,又摸了摸脸,胸膛处,并没有什么异样,那这血
顾虞忽然惊觉扭头看向身边白让,他脸上,甚至脖子上依然遍布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刚刚他还在奇怪,明明他呆在这绿洲境内,为什么这汗出的比他还多。他能感觉的到,此刻的白让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白让!白让!你怎么了?顾虞拽了下他的衣袖,他的整条衣袖竟然都是湿的,黏黏腻腻,不是水,顾虞放开抓着的衣袖,摊开双手看着满手的鲜血,两眼瞳孔被映的血红。他穿着墨青色衣衫,他满身的鲜血将衣服几乎渲染成了黑色,他神色如常的和他对话,如果不是沾染到了自己身上,白让大概是想要一直这样,一直这样的平静如常。
没事,受了点小伤。白让故作轻松的起身走向一边,与顾虞拉开了一段距离,
小伤吗?
顾虞两眼泛着猩红,看着白让走向一边。看着他一步两步,一直走了很远,背影如常,可他就是不相信那是什么小伤,因为他明明看见白让踩踏过去的每一处青草都沾染了血迹!
这幻境里纵然环境变化万千,可至今为止都没碰到什么凶险,幻化这样漫无边际的幻境,施法者大多只是想为了困住他们而已。白让受伤,如果不是遇到了邪物,那就是他动用了破魂术。任何境遇都不受控制可以施展的破魂术,对修习者修为条件要求极高,可以在特定空间里迅速通晓自己想要寻找的任何方位的位置和事物,但是,施法者会遭到数十倍的反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有人动用此术法。
白让想知道什么?找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这片绿洲吗?
等等!突然顾虞又想到了什么,刚刚白让说他是循着他喊的声音来到这边的,可自己明明什么都听不见,他又怎么真的能够听见?
呵
明明是自己太好骗了!
顾虞疾步跟了过去,他走的很快,而白让似乎走的更快。
白兄!你去哪里?顾虞步伐更加的极速,直接小跑过去一把将白让拉住。那湿湿黏黏的感觉复又回到顾虞的手心里。顾虞心道:白让浑身上下都被汗水和血水侵染透了,这样不是办法,得让他先坐下休息。可惜他灵力已无法施展,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草药可以用,之前跟着游相见,对于医道,他还是了解一二的。我们先来这边坐下歇息会儿!说着顾虞扶着白让走到了一棵木墩处坐下,自己转身准备寻些药草。
你不要乱跑,我自己的伤势我自己清楚,这里变幻无常,还是不要分开的好。白让看向已走了几步过去的顾虞说道。
我知道,放心吧,我就在你视线范围之内。顾虞左脸微侧,余光飘向身后一些,不用看,也能知道此刻的白让正盯着他的后背方向。
顾虞蹲在草丛中开始左右寻找,不消片刻,还真的被他找到一些。走到白让面前,右手伸向他胸前,抓着白让胸前的衣襟就要往下褪。可很快抓向衣襟的那只手就被白让抬起的手掌给抓住,他手心贴着顾虞手背,看着蹲坐在自己面前的顾虞缓缓说道:我自己来。
行。
接着顾虞有点慌张的松开手,白让抓着他的那只手也一并松开。
白色的里衣几乎全部被鲜血染红,顾虞手中的药草,简直就是杯水车薪。里衣尽数褪下,前胸一道一道全部都是口子,像是用刀片一下一下割的一样。顾虞拿着被捣碎的药草,停在那里竟是无从下手。
没事,都是皮外伤,就是流了点血而已!白让径自拿过顾虞手中的草药,敷向胸前最深的那道伤口。
这药草,太,太少了,我再去寻些过来,你等着!顾虞手心冒汗,看着那些个伤口神色略显慌张,站起了身,向前走了两步背对着白让说道。
不用了!过来这边坐下吧,休息一下,我们好想办法把这幻境给破了!白让看向顾虞立着的背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