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宫内,祁琛穿着暗绿色的华服,身姿肆意的倚靠在龙椅上,他一手摩挲着玉扳指,眼眸微垂,周身的气势阴沉低暗,王德显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自昨夜开始,皇上的心情似乎就不是很好,他实在有点摸不清了。
正这么想着,门口倒是传来了声音,是一道女声,道:“王公公,皇上要用茶吗?”
陌生声音传入耳,祁琛顿了顿,一手摩挲着玉扳指,态度漠然,片刻后,似不经意,又似故意针对似的,淡声问王德显,“今日是谁伺候。”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谁伺候?你媳妇儿啊!
酒酒:被欺负了!那个小本本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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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谁干的?
温初酒站在殿外,看着绿萝远走的身影,忽地松了口气,本来是要她去奉茶的,但是绿萝似乎想要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下,她倒是巴不得她去表现,不用她奉茶,不用面对那个男人,她别提多开心了。
温初酒一个人呆在了承天宫的偏殿仔细的打扫,这里是皇上的寝宫,里头点了许多的安息香,味道很浓,这皇上都下了早朝了,味道还是没有消散。
可见那男人的安息香点的有多足。
温初酒拿着鸡毛掸子走上走下,殿内摆放了许多贵重的物件儿,温初酒打扫的时候都不敢太过于用力的触碰,怕一个不小心就将这些贵重的物件儿给磕着碰着了。
温初酒细细的打扫着,快要到床榻边了,转身的时候便看见了一面镜子。
镜子。
温初酒咬唇,勤合宫里的镜子给有心人弄坏了,以至于她起床到现在也没能看见自己的脸,如今,就有一面镜子摆在面前,温初酒的心忽然动了下。
她在原地踌躇了几步,咽咽口水,想上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如今的脸,但是又害怕,害怕动了男人的东西,被他察觉到,又会挑她的刺,找她的麻烦。
可是温初酒又想看看,如今自己的脸上到底是一副什么鬼样子。
温初酒手里拿着鸡毛掸子,左右的环顾了一圈确定门外和周围都没人的那一刻,便猫着小身子往镜子那边走去,当看见镜子里头那脸上几个大字的自己时,温初酒也愣住了,脸上的这九个字被人用洗不掉的墨水写上去,如今明晃晃的像是纂刻在她脸上的一般,让她胸口都有点闷。
她想不明白,自己的爹爹到底做了什么事,让新帝如此的生气和争对她们温家。
导致如今,有冤不敢伸,只能自己憋下这口气。
温初酒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就听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惊得温初酒立刻转身,拿着手中的鸡毛掸子继续装模做样的打扫着,只是心下有些奇怪,照理说绿萝刚去奉茶,也不会回来的这么快,如今这脚步声是谁的......
无需温初酒多等,脚步声越发的靠近,那人就是刚刚争着要去奉茶的绿萝。
她有些惊讶,但是却也没打算问她为何回来的这么快,只是下一刻,绿萝身边还有一人,声音传来了,温初酒才看见,原来那人是皇上身边的王公公。
“温小姐,皇上说你可别偷懒,今日轮到你奉茶,就应该你去,而不是让别人顶替着来。”
温初酒愣在原地,怔忪片刻后,一脸不解的看着绿萝,后者一直回避躲闪她的视线。
温初酒心下了然,绿萝肯定是和皇上说是她温初酒不愿意奉茶,想要偷懒,方才叫她过去替她的。
温初酒的猜测果然没错,绿萝方才问王公公皇上要不要茶的时候,里头便传来了男人阴沉沉的嗓音,让人不寒而栗,绿萝虽然有心攀龙一跃高枝,但是也害怕落得和那个奉茶却因为茶杯颜色新帝不喜欢而被赐死的宫女的下场。
二话不说便将锅甩给了温初酒,道:“回皇上,是温小姐让奴婢来的,说是今日身子不适。”
这句话说完,祁琛垂眸,一言不发,周身的寒气逼人不敢靠近,王德显立刻明白了,皇上这个漠然的态度意思就是,温小姐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出现在他眼前,且就算温家小姐死,也得死在他眼前,不然就别找借口。
王德显哪里还敢耽搁,茶也不敢奉,立刻和绿萝来找温初酒了。
再晚一会儿,王德显怕皇上会直接将他们三人的命都给收了。
温初酒看了眼绿萝,在王公公的催促下,立刻往承天宫的主殿走去。
承天宫极大,回廊更是又长又弯,外头的落雪都飘到了回廊的栏杆上,浸湿了一片,温初酒藏在袖口下的手攥紧,因为害怕,导致指尖都在轻颤。
外头的雪很大,雪花纷飞,但是比不上温初酒此刻的心境,忐忑难安。
她的脸如今还有字迹在上面,温初酒垂眸,等会儿皇上看见了,怕不是又要说些什么尖酸刻薄的话来讽刺她。
温初酒垂眸,眼眸轻颤,思绪游走的时候,已经跟着王公公走到了承天宫的主殿门口,王公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小姐,进去吧,皇上在里头等你奉茶呢。”
温初酒想从王公公的脸上看出皇上到底有没有因为这件事生很大的气,但是王公公的脸上依旧挂着一副天塌下来都不会惊吓到消失的笑脸,她无奈,轻声道了谢后,抬脚走了进去。
温初酒前脚刚踏进殿内,身后的门便立刻给王公公给关起来了,殿内又恢复了一片安静,外头是白日,光亮透过窗格子照射进来,将偌大的宫殿照的通体大亮。
温初酒一眼便看见了此刻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他依旧是那副要冷死人的气势,倚靠在龙椅上,姿态惬意潇洒,墨绿色的衣裳衬得他面容越发的阴鸷和淡漠。
温初酒抿了抿唇,手里端着方才王公公塞给她的白玉瓷茶杯,踌躇了几下后,在听见了男人理华服袖口的声音时,她吓的一个激灵,也不敢耽搁犹豫了,立刻端着茶杯往前走。
温初酒低垂着小脑袋,将茶杯放在了龙案上,轻声细语道:“皇上,请用茶。”
祁琛手里把玩着玉扳指,让它在他的拇指上转了一个圈,一双单薄的眼微垂,神色淡漠的扫了眼龙案上的茶杯,落针可闻的殿内响起男人的呼吸声,轻又慢,让站在一旁的温初酒紧张到一直咽口水。
好在男人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气势能活生生的把人吓死,终于在温初酒快要顶不住心中的紧张,双腿就差软到跪下的时候,男人终于开了金口,嗓音依旧冷淡无比,堪比外头的冰霜,“身子不适?”
温初酒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却是冷笑了声,嘲讽道:“朕看你身子好得很。”
祁琛的这个态度,让温初酒根本就不敢开口替自己伸冤,怕他又觉得是她在找借口,于是便干脆将自己的姿态降到最低,直接跪在了殿内,低头轻声道:“皇上恕罪,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认错的态度很认真,几乎挑不到任何的毛病,但是祁琛就是觉得胸口堵了一口气,咽不下去,出不来。
居然还敢借身子不适不想来给他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