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的往闺女屁股蛋子上抹鸡蛋油,让她在好好在床上趴着,别出去,出去指不定还挨揍,今天学也甭上了。
嘱咐好闺女后,她找到了婆婆王翠芬,
“娘,娃我没教好,我认,以后我会好好管教他们的,知道你们来,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昨个没能去接你们,是我这个做儿媳妇的不对。
你们就跟我亲娘亲爹没啥两样,我嫌弃谁,也不能嫌弃你们,更不会教孩子嫌弃你们,我也不知道昨个老三咋会说那样的话,八成是从食堂里那听人说的。
你们不知道,我最近在食堂找了个活,老二去上学,不用我操心,可家里这俩小的,没人看着不行,我都是把他们俩放到一个大娘家里,让她帮忙看着。
那个大娘爱跟孩子讲乡下的事,这肯定是卫丽她们从她那听的,所以她们才嫌弃你们,才伤了娘还有爹你们的心,这都怪我。”
赵玉兰话里话外,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把旁人当傻子了。
王翠芬也不急着和她算账,这是一桩子事,还有她偷家里的东西,给她娘家,给她大姐的事,等晚上她儿子回来后,她要和这个赵玉兰好好算算。
“既然我们来了,你就把老三老四放在家里就成,去上班吧。”
“哎。”
赵玉兰见婆婆不追究她了,松了一口气,扫了几眼婆婆身后桌子上摆着的早饭,她昨个晚上没吃饭,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还杵着干啥啊?还不赶快去上班。”
王翠芬不耐烦的看着她,赵玉兰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想说啥到底还是没说,
“行,娘,那我去上班了……对了,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在食堂吃,在食堂吃需要粮票和钱……”
昨天她把钱和票证刚拿出来,就被婆婆王翠芬给抢走了。
“在食堂吃啥,又费粮票又费钱的,从家里拿个窝窝头不就成了,真是一点都不会过。”
坐在桌子旁,吃玉米饼子的周老抠发话了。
赵玉兰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但也只能笑着应下,
“听爹的,那我今个从家里拿饭。”
赵玉兰说完,从家里找出一个褪色的铁盒子,放到桌子上,刚要伸手去桌子上的筐子里拿玉米饼子,就被王翠芬打了手。
“这不是你吃的,这是我专门做给家里的男人还有娃们吃的,你吃这个。”
王翠芬说着,从橱柜里拿出两个黑不溜就的窝窝头,这是她们昨个坐火车吃剩下的,用野菜和麦麸子做的。
“以后,家里只要是好的都要紧着你男人和娃们吃,就像刚刚那玉米面饼子,你也要吃,能有多少,这咋够吃的,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娘……我也要上班啊,吃的这样差……”
赵玉兰看着那两个窝窝头,心里快气死了。
“上班咋了?这吃的哪差了?挑三拣四,就应该好好饿你几天,能吃饱不就行了吗?你个女人家,难道非要和娃们争那玉米饼子吃,你咋就那么馋?”
王翠芬阴沉着个脸,一脸的刻薄样。
赵玉兰没法子,只能拿着那两个压根吃不饱的窝窝头上班去了。
第7章
周卫丽和周卫东见自己的妈走了后,俩人缩着脑袋仿佛鹌鹑似的站在桌子旁。
“猫蛋,吃饱没,等晚上奶给你做腊咸鱼吃。”
王翠芬从家里找出一把红色的塑料梳子,想给孙女猫蛋梳头发,可一瞅,眉头顿时皱起来了,把塑料梳子拿到周老抠面前,让他看,
“你看你看,这梳子缝里面脏成这个熊样子,还嫌弃咱脏?咱不嫌弃她脏就算好的了。”
“咱不用她的脏梳子,晚上,让老大去外面买个新的回来。”
周老抠看了一眼,就移开了,他还以为这个老大媳妇能有多爱干净哪,不过如此嘛,真不知道咋有脸嫌弃他们的。
王翠芬给周老抠看了不算,还拿着家里的脏梳子跑到了外面。
顶着两个歪七八扭的辫子,还有睡了一觉跑出来的那些微黄的杂绒毛的猫蛋坐在屋里都能听到她奶和秦嫂子说话的那大嗓门。
“她婶子,你瞅瞅,你说家里的梳子脏成这个样子,这咋用?”
“呦,这梳子咋脏成这样啊,真是看不出来啊,玉兰那么讲究的一个人,这梳子咋用成了这个德行?”
秦嫂子的嗓门也大,她一惊一乍的,立马把大杂院里的七姑八婆招了过来。
“这是玉兰用的梳子啊?大娘,你该不会拿错了吧?”
“咋可能拿错,家里就这一把梳子,我刚刚想给孙女扎头发哪,找出来一看,哎呦,我老婆子虽然住在乡下,但也没见过这样脏的梳子。
她住在城里这么多年,算是半个城里人,咋没跟着你们这些人学学咋讲卫生啊……”
王翠芬才不管啥家丑不能外扬的那一套,在她心里,她是她,那个赵玉兰是赵玉兰,她要趁赵玉兰不在家,好好给她扬扬名。
“大娘,你不知道,你儿媳妇赵玉兰,她是我们这个大杂院最讲究,最爱干净的人,比城里人还城里人哪。
上次我那个衣裳穿的时间长了点,她就说啊,说,张大姐,人的衣裳要勤换勤洗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哪。”
“啥城里人,她爹娘是地里刨食的庄稼人,她没嫁给我儿子前,也就一村姑,家里穷的都吃不上饭了。”
王翠芬撇了撇嘴。
“她家这么穷啊,她说她爹是村子里的村长,在村子里可风光了,她还上过学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