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不语。
除魔卫道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就因为他天赋异禀,就因为他是大和最适合修仙的人,真是可笑,他同意过吗?这些人怎么这么爱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说你行啊你不上谁上啊?
所以,这就是逼他杀母的理由?
陈深站着,像是一尊石化的像,他怀里抱着的少女都被勒得皱起了眉,手都因用力泛着青白色。
但这群人还是不走,这群人就是不走,他们都在等着一出好戏,一出弑母好戏,虽然他们并不知情,不知道这是陈深的母亲,但他们的确就是在这么做。
一直愣愣看着陈深的女子眼中的红一点点褪去,她开始露出害怕的神情,她惊恐地往墙角缩了缩,把自己抱成了小小的一团。
她的眼神落在陈深怀里浑身是血的女子身上,面色蓦的就是一白。
她本来想爬过去和陈深解释什么,但她一向陈深靠近就被围观的人一脚踢在了地上。
陈深没有什么表情,他抬起头看着地上的女人,没有去扶,他几乎是很平静地说着说:清醒了?
一身狼狈的女人趴在地上,满眼蓄满着甚是委屈的的泪水,点了点头。
各位父老乡亲,这邪祟我除不得,她是在无意识时作恶的,禀性非恶。陈深学着沉稳的语气,用最可信的声音说着,想要替他的娘开脱,博取同情。
可是陈深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没有什么魄力,周围的一干老老少少,明显自觉能够作陈深的老师,急不可待地要教陈深怎么做。
他们说着陈公子可不能心善啊,对这邪物不除日后定当后患无穷。
陈公子三思啊。这种东西一定要除了,不然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发疯啊!
他们当中,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一定的灵力,其中有确实有灵力不足以除祟的,但也不乏灵力佼佼者。只是每个人都怀着期许让陈公子多锻炼锻炼,这孩子是大和的希望啊。
所以他们都在掏心掏肺言辞诚恳地劝着陈深,眼中都满怀着鼓励的目光,像是野兽看着初生的幼兽,想让它自己站起来,去撕咬那第一口血。
可这目光越是满怀期许,这辞措越是诚恳动听,陈深越是想转身就跑。
可他推不开这厚厚的人墙,他的眼眶都忍红了,小小的陈公子还是当众流下了耻辱的眼泪。
我不杀她。陈深转身,看着人群,我不要杀人,你们都给我让开!这姑娘还没救治,你们就只想着杀人就没想过要救人吗?
这一句话敲下来,立即有心心里虚了一下,看了眼陈深怀里的少女还好还有出气。
当即有人吆喝着南药,快点来看看,这里有个姑娘快不行了。
这姑娘还救得回来吗?
废话,南药是谁啊,三金城最好的药修,活死人肉白骨,妙手回春三金第一。
一个青布衫的男子自人群中走来,温文而雅,宛若修竹。
正是南药。
他一直都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陈深,却一句话都没说,默默隐在过分激动的人群后,此时有人叫他,他也不回应。
但人们都主动为他让出了一条路。
南药自人群中走向了陈深,将女子从陈深怀里抱了出来,丝毫不嫌弃被染了满襟血污,甚至还对着陈深温声道:陈公子放心,此女无碍,你且随我来。
南药一只手抱着少女,一只手牵着陈深走出了人群包围的大圈。
这个温文尔雅药修显然比才十岁的大和希望要有魄力得多。
只是轻轻说了句陈公子当下还小,不必如此苛待一个小娃娃。
就没人敢吭一声了。众人默默地注视着陈深被人牵走。
怎么都不能得罪药修,谁知道那天会不会得个什么怪病要找人帮忙呢。
陈深突然停了下来,南药似是有所感似的几乎与他一同跓步。
陈深大声说着这个邪祟是我陈深要除的,你们全都不许动她,把她送到酿金堂。
南药露出了一抹浅笑,待陈深说完,就拉着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楚江:为什么没有我的戏分,我可是猪脚啊?!
陈深(气得头上要冒火):特嘛的,我差点以为自己进了个言情组。
岳长阳(莫个未出场的脚色小声bb):顾陈cp他不香吗?怎么顾楚江他就是不出来
论顾楚江缘何还没出现?
1.他是变心了不要虎崽子了(陈深头一个觉得不可能)
2.他是迷路了,找不到三金城
3.他一口甜酒下肚,把自己给醉失忆了(什么魔鬼)
4.他是被人在酒没醒时就被抓了
5.万千可能等你来猜
☆、当年虎崽还小时(二)
南药是三金城最有名的药修,住的地方很是雅静,极其称他那身气质。
在最辟的深巷中,绿竹间布有池塘荷花微摆,清水间散开红鱼摇曳无数,一座竹楼如碧玉般立在曲径幽幽处,像是在守望着什么人的佳人。
你且先在此处候着,须臾便可将此女带走。
陈深点了点头,眼眶红红的,瓷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
南药抱着少女进入竹楼,关上了门。
南药所说的须臾,让陈深等到了月挂中天也没见人出来。
竹门一直紧闭着。
陈深蹲在门口,托着下巴,看着天上那轮清冷冷的月亮。
安静的竹林里,风吹过,沙沙作响。却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陈深立即站起,剑一般锋利的目光扫向竹林里声音传来的地方。
一只雪白的凤凰自竹林中飞了出来,在月色下优雅地拍打这翅膀,空气呼呼作响,很是无忧无虑样子。
陈深蹲了回去,继续看天上的月亮。
白天的事情,像是一个噩梦,可怕,不真实。他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闭上了眼睛。
那傻乎乎的雪凤凰,飞了过来,啪的一声砸在陈深面前的石板上。
陈深抬起眼皮看了地上的雪凤凰,说:死肥鸡,这么蠢。
话这么说着,他伸手轻轻将这只雪凤凰抱了起来,一丝蓝色的灵流注入凤凰体内。
这只雪凤凰似乎被重物打到了胸口,伤得不轻,但已经被很好地治疗过,再过几天就能恢复,只是要静养段时间。
陈深从小拜的是百家师,三金城几乎什么人都教过他,他学得五花八门,虽以攻击为主,但于辽愈,也不是一窍不通。
陈深戳了戳雪凤凰的脑袋,知道吗?死肥鸡,你要好好休息,不能乱动,还往天上飞呢,真是不怕死。
雪凤凰焉焉地垂下了头。
gu903();怀里抱了只暖和的,好像心里也踏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