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们将这些人都杀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来,反倒必须留下来了,非但要留下,还得想办法将这些人拉拢到他们一边。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
白山村眼下最大的危机是食物。
时玉和霍辞又握住手转换语言询问村长。
村长:秋天收获的粮食全都被男爵收走了,我们只有蔬菜,可是蔬菜很快吃完,雪落下来后也不再生长,只能挖野草。
动物呢?时玉问,山里肯定有动物,野猪想到现代有的动物这个世界未必有,改口,大型动物抓不到,小型的呢?下面不是有河,难道没有鱼虾?
霍辞也道:家畜呢?我看到地上有动物的粪便,还算新鲜,为什么不杀了家畜充饥?
村长:白山和绿河全都属于领主,没有领主允许,我们不能随便进入,家畜也是,巡查队要清点记录的,不能动。
他说话时眼里露出痛苦,却又理所当然的顺从。
时玉半晌说不出话来。
现代已经很难出现饥荒这样的事情,他本以为这些人是因为找不到食物才饥饿,还发愁怎么解决,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霍辞也是一脸难接受的表情。
因为领主不允许,就宁愿饿死也不去动,这是个什么样糟心的时代?
时玉憋着火:那就从今天起可以动了!我们是神使,难道你们要违抗神使的命令?
村长战战兢兢:不敢不敢,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时玉强硬,区区一个男爵,还能跟神使作对?
虽然他们不是真的神使,但不妨扯大旗狐假虎威。
霍辞开口:恐怕男爵也顾不上这里。
怎么说?时玉看向他。
霍辞拨弄油笔笔帽:为什么半年来一次的巡查队变成了三个月一次?还有多金在路上遇到的强盗
战争!时玉豁然,外面在打仗!因为打仗所以需要囤积粮食!
没道理领主会不管不顾将治下的百姓全都饿死,死了他们还怎么割下一茬,除非他们已经自顾不暇,哪还管的上百姓。
如果战乱,也就不奇怪会有强盗肆意出没了。
村长对此一无所知,两人叫来多金。
果然,多金说:听说是长长侯爵和晨曦侯爵开战,柏木男爵是长长侯爵的小儿子。
长长侯爵是个什么鬼?
时玉怀疑翻译器是不是出了问题。
哪个chang?长?尝?常?
多金给出明确解释:长短的长。
按照这里取名的规律,时玉思绪不免朝着不可言说的方向奔去,什么长?有多长?
为什么刚刚没有说?霍辞就比较正直。
多金委屈又茫然:大人没有问啊。
两人一时语塞。
不过问得再多,多金也不知道了,虽然在打仗,但战场并不在柏木男爵的封地内,而且他只是行走在村镇之间的小商人,还没有能力去到大城市,只知道有打仗这回事,具体什么情况根本不清楚。
时玉和霍辞松开手,转回中文。
去年秋天开始的话,已经打了一年。时玉说,不对,不止一年,开战之前肯定有屯粮,看来前线情况不太好。
都到了搜刮百姓粮食的地步,何止不好,就算赢了,不知道要搭进去多少这样的白山村,最后获利的也只是贵族阶级罢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管输赢,短时间那些贵族顾不上这里,霍辞按照多金的描述,在纸上三两下画出简易地图,不过只要白山村还在,到了春天还是会有人来收税,不能让他们发现。
他们决定留下来,肯定会有大动作,如果这些人看到白山村村民过得很好,难保又来一次掠夺,甚至牵连出他们。
我们不能跟这些人正面对抗。他手指轻点地图,眉眼冷峻,当然如果他们不出现更好,战争再持续个一两年,我们发展起来,就不怕了。
时玉想了想,提议:要不干脆让这些村民假死?说完觉得这个主意简直绝妙,就当白山村没扛过这个冬天,反正按照游戏流程,要先建房,这些房子肯定不能空着,就让他们住进去,游戏出品的房子总比他们这些强。
白山村与其说是村,不如说是难民营,房子是用树枝和草皮扎成的,许多连支撑的圆木都没有,顶多下面围了一圈石头,破烂又摇摇欲坠,感觉只要一阵风吹过来就会变成废墟。
与其费功夫修葺,不如换个地方重建。
当然,这是他们的想法,还得征求村民的意愿。
结果村长半句怨言都没有就接受了他们的提议,一副只要神使吩咐让做什么都做什么的模样。
村长没意见,其他村民更没意见。
不用多费口舌固然是好事,但时玉和霍辞却并没有非常高兴,相视叹了口气。
不过也好,眼下这种情况,全然顺从总比心怀有异的好。
建房的事不急,先解决食物问题。
村长带他们去看蓄养的家畜,眼下全村的家畜都集中养在他家。
村长的房子坐落在村子中心的一个小高坡上,相比那些摇摇欲坠的棚屋,村长家要牢固许多,底座的石头明显打磨过,四个角由坚实的圆木撑起,屋顶也遮盖的很严密。
有几分西方童话故事里小木屋的感觉。
然而开门进去,扑面一股说不出的刺鼻气味,像是闷了很久不透气,还夹杂着动物排泄物的味道。
时玉没有防备被熏了个正着,差点吐出来。
这哪是住人的屋子,厕所还差不多。
村长却没什么感觉,像是根本闻不到,颤巍巍将门开到最大,朝里面指了指:都在这里。
时玉一扭头,对上了一双硕大的牛眼。
等等,他往后退了一步,确定这是住人的房子不是给家畜的窝棚?
霍辞也是同样的愕然,人和牛羊住在一个屋子里,这是什么操作?
木屋从外面看着童话,里面却一点都不美好。
屋里没有隔间,一眼就能看清整个屋子,客厅卧室厨房全都在一起,中间连遮挡的帘子都没有,地上堆着稻草木头等杂物,更像是一个仓库。
还有墙角拴在木墩上的牛羊以及圈在小围栏里的鸡。
充满了原生态。
尤其是味道。
时玉实在受不了,一口气吸进去脑仁发疼,迅速清点完出来。
村里蓄养的家畜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多,只有一头牛,一只羊和五只鸡。
据村长说本来牛有两头,一头奶牛一头黄牛,奶牛在寒冬到来后病死了。
牛肉呢?你们吃了?时玉问。
村长急忙摇手:没有没有,不能吃,牛羊死了要告诉巡查队,他们过来抬走了,不然要受罚的。
算了,当他没问。
时玉闭了嘴。
gu903();越问越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