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常醒矢口否认,开什么玩笑,陶醉怎么可能是自己女朋友,“邻居小妹。”
“不是你女朋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让我认识一下呗。”陈一帆说。
常醒将他拖得远远的:“人家还小,要安心读书的,不许给她添乱。”陶醉才多大,十六岁都不到,哪里就到谈恋爱的年纪了,何况她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
陈一帆笑嘻嘻地说:“不添乱,做个普通朋友总还是可以的吧?”
“下一个节目就到你了,你不赶紧去准备?”常醒放开他,转身回到陶醉身边。
陈一帆老远看了一下他俩,拿着节目单仔细研究了一下,看到陶醉的名字和歌名,曲起手指弹了一下节目单,笑了。
今天的比赛是在学校的礼堂里进行的,这个礼堂修建的时间有点长了,只能容纳一千人左右,坐不下全校师生,于是来现场看比赛的都是学校的教职员工,学生们则在教室里看电视直播。这么一来,没坐满人的礼堂就显得有点空旷,主持人说话都能听到回声。
陶醉紧张地在后台听着前面的动静,她自己的节目排在第十二个,比较靠前,她此刻想的是越早唱完越好,就可以早点解脱了。歌单上的歌名五花八门的,以流行歌为主,也有一些民歌,陶醉的英文歌独树一帜,显得异常醒目。
因为是歌手大赛,以独唱为主,也有两人合唱的,但是像陶醉和常醒这样一个唱歌一个伴奏的形式还是独一份。所以当他们上场的时候,不管是场下的观众,还是教室里看电视直播的同学,都不由得眼前一亮,有人弹吉他啊。
因为要吉他也需要话筒,他们上台后准备了一些时间,陶醉和常醒班上的同学都开始议论起来了,认识陶醉的不认识常醒,认识常醒的不认识陶醉,他俩什么关系,怎么会一起上台呢?当然也有极少数知道他俩关系的,比如孙兰心,比如周晖,还有陶醉原来班上的一些同学。
话筒终于弄好了,常醒坐在凳子上,抱着吉他叮叮咚咚开始弹了起来,陶醉闭上眼睛,听着熟悉的旋律,仿佛回到了他们每天中午在家中练习的场景,没有观众,没有评委,只有她和常醒,她随着音乐开口唱起来:“wheniwasyoung,i'dlistentotheradio,waitingformyfavoritesongs……”
陶醉清亮柔美的声音通过话筒放大出来,顿时惊倒了一大片人,大家心里都只剩下一个念头:太好听了!就连陶醉班上听她唱过这首歌的同学都有焕然一新的感觉,跟当初在班上唱的感觉又有了很大的不同,这次听得更清晰了,而且她唱得更好也更有感情了。
在九十年代的小城里,中学生唱英文歌本来就是一件很牛逼的事,更何况还唱得这么好听,不仅征服了观众,也令台下的评委老师们觉得耳目一新,印象深刻。
陶醉唱完整首歌,背上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当最后一个音节吐完,她朝台下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回头看向常醒。常醒拿起吉他,朝她微笑点点头,两人将话筒交还给主持人,先后下了台,直接走到观众席后面坐了下来。
陶醉唱的时候,完全沉浸到音乐中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唱得如何,她小声地问常醒:“唱得怎么样?”
常醒竖起大拇指:“非常完美。可以出道了。”
陶醉轻舒了口气,伸手抓着背后的衣服扇了扇,没想到会这么热。常醒将手帕递过来,说:“擦擦汗。”
陶醉接过去就要往额头上抹,常醒叫住她:“慢点!”
陶醉一愣,不解地看着他。常醒解释说:“你脸上还有妆,按一下吸吸汗就好,不要用力擦,一会儿妆花了。”
陶醉惊讶万分地看着常醒,他居然还知道这种事。
常醒看着她惊讶的表情,笑了:“一会儿还得上台领奖呢,妆花了怎么见人?”
陶醉不好意思地笑:“不一定能拿奖。”
“肯定能。”常醒笃定地说。
这时有人猫着腰悄悄走到了他们这一排,在陶醉身边坐下了:“太牛了,果然歌如其名,令人陶醉,唱得太好听了。”
陶醉一看,是陈一帆,她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怎么接话。
“别说话,听歌。”常醒瞥了陈一帆一眼,这家伙怎么跟块牛皮糖似的,不过陈一帆成绩挺好的,当年考上了中科大,后来直接出国了,应该不是周晖那种死缠烂打的垃圾,也不太可能这个时间谈恋爱。
他们在礼堂里一直等到所有的节目表演完,评委老师们公布了比赛结果,陶醉果然拿了个二等奖,一等奖是学音乐专业的同学拿的,所以陶醉输得并不亏。常醒看她领完奖下来,朝她说:“恭喜!”
陶醉脸上还有兴奋的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奖你也应该上去拿。”
常醒笑起来:“那不行,我要是上去,你们老师就该和我们老师打架了,这奖到底该属于谁。”
陶醉被他逗乐了,不过的确也是,虽然这是歌手比赛,事实上也是班集体在争荣誉:“谢谢你!”如果不是常醒,她是不可能会去参加这个比赛的,也就更不可能拿奖了。
“你现在知道自己有多厉害了吧。”
“其实我没觉得自己多厉害,都是你帮我的。”
常醒抬抬眉:“这我可不敢居功,我顶多只是个伯乐,而你是千里马。如果你自己没有能力,我再鼓励你,你也拿不到奖。所以不要总觉得自己不行,你真的很厉害,自信点,凡事都去试一下,才会知道自己究竟行不行。”
陶醉笑着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所以还是你多亏了你。”
“记得感谢我就行。”
陈一帆拿着自己的荣誉证书跑过来,他拿了个三等奖:“等等,常醒,一起回教室。”
常醒说了句:“恭喜啊!没想到你居然也能拿奖。”
陈一帆嘿嘿笑:“我也很意外,估计评委老师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给我打的高分。”
“你爸是谁?”陶醉好奇地问。
常醒说:“陈东方。”
“校长啊?”陶醉吃了一惊。
陈一帆说:“是不是挺没劲?每天在学校被训了之后,回家还得挨训,更可怕是从小训到大。我今天穿成这样还被说了呢,说我像个刺猬。”
陶醉“噗呲”笑出了声:“形容得还很贴切。”
“你这死丫头,看起来挺乖巧的,没想到嘴这么损!”陈一帆瞪了陶醉一眼。
常醒闲闲地说:“我们只是比较赞同校长的比喻。”
陈一帆给了常醒一脚:“去死吧,常醒!你们都是一国的,合伙欺负我!”
常醒迅速躲开了:“是你爸带的头,有本事找他算账去。还有,踢坏了我的吉他得给我赔。”
“你不知道柿子就要拣软的捏?对了,常醒,吉他借我玩吧。我爸不让我玩这个,说是没品,非给我买了把小提琴,我特别讨厌听锯木头的声音,拉了两次耳朵都快聋了,就扔那儿落灰了。”陈一帆撇嘴,一脸嫌弃。
陶醉心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想玩家里从来没给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