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祁同学对我家少爷的照顾,以后还请经常来家里玩,好让我做些美食感谢下祁同学。
祁星阔脸上挂着虚假笑容,挺像那么回事:一定。
燕江流抓了把袖子,感觉再让祁星阔和乔治聊下去会出事,干巴巴说:乔治,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也该让祁星阔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课呢。
乔治从跟祁星阔的对视中转开视线,温声答应:好的,少爷。
燕江流松了口气,转脸给祁星阔使眼色:快走。
看在小同学焦急得恨不得大声喊的份上,祁星阔慢悠悠收起攻击姿态,礼貌的跟两人再见,转身往家走。
终于送走一尊大佛,燕江流感觉肩上重担轻松不少,转脸对上乔治暗含审视的双眸,他头皮炸了一瞬,该怎么骗过这位联邦得力干将?
燕江流陷入沉思,犹豫要不要赶在乔治询问前,先一股脑把祁星阔教他的说法丢出来。
在他将要开口前几秒,乔治先温声打断道:少爷,您要的家教老师在家里等您。
这么晚他还没回去吗?燕江流思绪瞬间被带偏,略带诧异问。
这可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啊,什么样敬职敬业的家教老师,会在这时候还逗留在学生家里?
燕江流发现他对这世界充满了无知,到莱城不过半月,许多事情都跟他在银河系外接触过的不同,也跟他想象中的不同,实在太复杂。
乔治扫过他白皙的后脖颈,腺体地方并无异样,身上也没有不该出现的味道,应该是没发生出格的事,乔治心里放松一瞬,回答他的问题:他是上面派过来专门辅导您功课的,会住在家里,直到您顺利毕业并成年。
燕江流皱了下眉:我就是想让你找个家教老师,怎么还惊动上面人了?
不是的,这位是上面早有准备派过来的,他们希望您能更全面接受教育。乔治说。
燕江流没再问这个,想到等会见到的老师,他又问:那他知道我身份吗?
不知道。乔治回答,他只负责您的课业方面,上面认为他无权知道此事。
让人教他,却不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也就是说以后在家不能随便露出鱼尾巴泡泳池,会有被发现的可能。
燕江流心里不爽,在他心里,家,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能让人放松的地方,现在却不行了。
想到这,他说话语气难免会有些烦躁: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让人住家里?
乔治深深看他一眼,对小人鱼脑子不拐弯由心感到担忧,到底看不下去他傻得把自己卖出去,乔治提醒:是想让您有个防备心,不管家里还是外面,都不算绝对安全。
燕江流捏了捏手指,防备心他一直都有,就是不想表现得太明显,现在还被人用事实上课,联邦真不是过度教育他吗?
少爷,到家了。乔治踩上门口台阶,轻声道。
既然是到家了,那就是要见到陌生的家教老师,也就是让他提起防备心,燕江流鼓起脸,面无表情的跟乔治进了家门。
弯腰换上鞋子,眼看乔治伸手要将他穿回来的那双拿走,他鬼使神差道:留着,等会我要带回房间。
乔治从善如流收回手,表情难得有些疑惑,不过优良职业素养让乔治没问出来,这给燕江流减少不必要的窘迫,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那句话,可能想带去还给祁星阔,他这么对自己说。
他人在哪?燕江流边往客厅里面走边回头问乔治。
乔治微笑直直看向客厅,燕江流拉书包带子手蜷缩几下,若无其事回头正对上温文尔雅的一张脸。
一个懂得收敛让人看不透的俊秀Alpha。这是燕江流对家教老师的第一感觉。
燕同学,你好,我是你的家教老师裴疏清。男人起身,礼貌客气的自我介绍,明天我会为你准备几张试卷,等你做完再说补课计划。
燕江流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个有经验的,也不玩虚的:行。
裴疏清浅笑,垂眸掩盖一丝微妙情绪,他想:燕江流身上怎么会有祁星阔的味道?
乔治恰当时机插入话语:裴老师,时间不早了,您一路风尘仆仆,应该是累了。
赶人意图明显至极,是怕自己发现什么?
裴疏清不免想到燕江流身上沾染的信息素,看来这位联邦极为看重的少年和祁星阔是有些别的交情。
眼前已经不适合追问,裴疏清顺势而为,道完晚安回房,正视起和祁星阔没聊完的话题,当时对方在问为什么他对一个Omega的信息素没感觉,那
这就有意思了,裴疏清若有所思。
燕江流目送裴疏清进一楼客房,美人鱼天生的直觉让他觉得裴疏清不是普通家教老师,尽管对方温文尔雅,骨子里的东西骗不了人,这种人确实要防着,他又想起件重要的事,连忙问:我要补课的话,晚自习就没法上了吧?
不上晚自习,就等于不用祁星阔接了?
会相应减少。乔治回答,如果少爷不想,可以和裴老师商量商量。
燕江流想到自己门门挂红灯笼的成绩,实在没脸和裴疏清开口,何况对方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真实水平,等测试成绩见真章,到时候愿不愿意继续教还是个问题,一切等明天成绩出来再做准备。
在这之前,他得想法子打消乔治心里的怀疑。
乔治,你知道怎么清洗掉衣服上的油渍吗?他问。
乔治何等人精,只这一句话就知道他的打算,微微叹息道:少爷的衣服是沾了油才换的吗?
燕江流觉得此时自己有点尬,不过话头扯出来,不说个圆满真不太好,容易留下嫌疑,再尴尬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尬下去:是啊,都怪祁星阔订的外卖太好吃了,我想跟他抢来着,一不小心泼了自己一身。
那我明晚去祁同学家里帮少爷取回衣服,我可以妥善处理。乔治说,心里无比明白燕江流说了谎,下晚自习后发生了什么,他会亲自核实,现在先将计就计,稳住燕江流。
不用不用。燕江流生怕乔治真去拿衣服,他就是想找个借口打消人的疑虑,真让乔治拿到衣服,今天演的这些戏都做了无用功。
殊不知他前言不搭后语的拙劣演技早将他出卖的干净,乔治低声叹了口气,不忍心看他努力为祁星阔打掩护的模样,温声道:少爷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学。
燕江流得到解放,以为就此搞定乔治,放松一大截,脸上露出轻松笑容:好,你也早点睡。
乔治做了个毕恭毕敬的姿势,目送他穿着并不合身的衣服欢快上二楼回了房间。
这是以为打掩护成功的表现,小人鱼太好哄了。看来又得和那位祁同学偶遇谈谈,乔治有预感这次偶遇的谈话氛围恐怕没上次和谐,总不能因为预感而不去做,他微微敛眸在回房间前倏然看向裴疏清的房门,似乎这位裴老师和祁星阔也有些渊源,有点棘手啊。
这一晚除了没心没肺以为搞定精明管家的燕江流,与他有关的几人几乎彻夜未眠。
第二天燕江流照例起了个大早,吃早饭时候看见乔治青黑的黑眼圈,他一口包子差点卡在嗓子眼:乔治,你这是怎么了?
乔治给他盛过粥放过去:没什么,可能家里多了个人,不太适应。
这是个借口,实际是乔治对要不要把他如今情况上报政府辗转发侧,明知道他身边多了个难以琢磨试图诱哄走他的少年,苦于没证据碍于对方身份,又不能贸然毁人一生,最为重要的是他对祁星阔的态度,不由自主的亲近和护着的。
或许燕江流都不知道,昨晚破绽百出在自己面前试图掩盖真相的他,像极了早恋却不想让家长发现的青涩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