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饭一直吃到华灯初上。
吃过饭后,肃辰和乔乔围着叶淮生和唐阮阮从京城带回来的稀罕物件看个不停。
看到自己小女儿嘴里含着一块进口的夹心软糖不舍得吃下去的样子,唐德恺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在心里问自己,自己当初带着一家人避祸到西疆真的是对的吗?
自己的孩子窝在这满天的黄沙之,见不到外面世界的精彩。
随即,唐德恺又想到这几年的政治形势,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一切,都要以活着为前提。
肃辰和乔乔一直玩闹到晚上十二点,实在熬不住了,才去上床睡觉。
等到弟弟妹妹睡了之后,叶淮生和唐阮阮才和唐德恺和林红绣说起这小半年在京城里的见闻。
“我感觉这两年京城里的氛围越来越紧张了。”叶淮生皱眉说道,“之前我们一位从德国留学回来的教授讲课时,总是会拿欧洲的例子为我们举例,或者拿我们的工业水平和欧洲作对比,又一次上课时,有一位学生站起来说他言必称外国是崇洋媚外,于是现在他讲课只能照本宣科,再不敢提起外国一个字。”
“爸爸,我们学校虽然没有这么严重,但是也已经有了这个苗头,有几位激进的同学成立了革命进步社,天天在学校里喊口号。”
唐阮阮也说道。
唐德恺闻言说道:“那你们在学校要低调一些,阿阮就要先委屈你那些好看的新衣服恐怕都穿不成了。”
唐阮阮摇摇头:“爸爸,这算是什么委屈啊,这风波会波及到这边吗?”
唐德恺闻言一笑,说道:“放心吧,就算是风及到了这边,机械厂也会没事的。”
“爸”唐阮阮刚想说什么,看到唐德恺那神秘莫测的笑容,就想起了这几年厂里的古怪之处。
先是从厂里修了一条铁路,直接通到沙漠深处去,有时候半夜还会有火车通过,以及三年前厂里突然新建了一个车间。
想到这些,唐阮阮心有所明悟,看来这就是唐德恺确保机械厂无事的保障了。
随即叶淮生和唐阮阮又说起了他们在京城做黑市生意的事情。
“你们两个胆子怎么这么大?京城可不比库山,你们人生地不熟的,就算人家坑了你们,再把你们推出去当了替罪羊你们也无法辩解。”
林红绣一听他们说做黑市生意就变了脸『色说道,“要我看干脆别做了,万一出了事可了不得。”
唐阮阮听了妈妈的话之后看向唐德恺,唐德恺的脸『色倒是很轻松,对林红绣说道:“孩子们都大了,再说了咱们家的孩子有多大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历练历练也不错,但是只一点要记牢了。”
唐德恺看着他们严肃道:“不管到了任何时候,都不能以身犯险,千万不要被表面上的利益和好处蒙蔽了双眼,还有做任何事情都要留一手,千万不能让退路握在别人的手里。”
叶淮生和唐阮阮都郑重的点点头,这都是唐德恺用鲜血和兄弟的生命得出的教训啊!
好不容易在家里睡了一个懒觉,起床的时候,叶淮生已经做好了早饭,肃辰和乔乔在客厅玩。
“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唐阮阮站在卧室门口问道。
叶淮生一挑眉:“睡饱了就醒了。”
说着叶淮生将早饭端上来,说道:“快去洗漱,马上吃饭了。”
“你做的什么呀?”
唐阮阮刷着牙问道。
“粥,还有带回来的包子。”
这包子是专门在京城买的津门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