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情深深似海 !
陈海峰整个人都在极度痛苦的情绪当中,满脑子想的都是丁雪生前的模样,她告诉过他,千叮万嘱,决不能跟丁叮说,可他憋不住,他无法忍受丁雪就这样死了,死了。
丁叮见他咬着牙,忍到浑身颤抖,上前握了握他的胳膊,“陈叔叔,到底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
陈海峰拿开挡在眼前的手臂,双目通红的看向丁叮,开口道:“你的亲生父亲姓严,严汉卿,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败类!当年跟你妈妈在一起的时候,骗她说是单身,直到你妈妈怀孕时,他才说自己有家室,儿子都上小学了,他让你妈妈把孩子打掉,给了她一百万,你妈妈没收,跟他断绝关系,但他就是不放过你妈妈,纠缠了好多年,说会离婚娶你妈妈……“
陈海峰恨得牙根痒,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你妈妈傻,不要他的钱,也不要他的人,她就想靠自己把你养大,严汉卿总来找她,被他老婆知道了,她老婆找人去你妈妈工作的地方闹,搞得你妈妈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了多少年,她换一个地方,那些人就跟到一个地方,是想将她活活逼死。”
“你妈妈走投无路才来的乌斯特,她一个闽城姑娘,千里迢迢跑到这亲戚都没一个的山上来,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她总说,这是她的报应,是她差点破坏了别人的家庭,所以无论对方怎么做,这都是她该受的。”
“这些年追你妈妈的人也有很多,但她要强,怕中途再找,对方会对你不好,所以一直没结婚,严汉卿老婆总担心你妈妈不结婚是还在等她老公,对你妈妈做的那些事,我都不好意思说,说出来都是脏了嘴,她甚至用你的安危,逼你妈妈写了一份保证书,内容是再也不会跟她老公牵扯不清……“
陈海峰是最懂丁雪的人,也是最知道她受了多少苦的人,提到那些腌臜事,他的眼泪是愤怒,是于心不忍,也是恨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丁叮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掉,像是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听清内容上,情绪平静的近乎冷漠。
陈海峰说:“你妈妈去年五一前后检查出肾功能减退,她给严汉卿老婆打了个电话,想送你去好一点的地方读书,严汉卿老婆明知你妈妈生了病,她提出的条件是让你妈妈嫁人,只要她结婚,就送你去外地读书。”
陈海峰眼泪掉下来,哽咽道:“你妈妈是被逼到没法才来求我,她怕我知道她生病要花钱,一直瞒着我,瞒到瞒不住,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对不起丁叮,陈叔叔没用,帮不到你跟你妈妈,对不起……”
眼泪滑落,丁叮没有知觉,不仅脸没有知觉,浑身上下都像是失去了感知,木木的,唯有耳边不知从哪传来的嗡鸣,那声音鼓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陈海峰下不去床,手臂横在眼前,默默地掉眼泪,丁叮帮他盖好被子,轻声说:“爸,你好好休息。”
陈海峰身体一颤,紧接着浑身颤抖,哭声压制不住。
丁叮说:“我妈不在了,以后我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也只认你是我爸。”
陈海峰哭着去摸丁叮的头,满脸是泪的说:“别怕,这个家没散,有爸在。”
丁叮抽了纸巾帮他擦眼泪,“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养好身体,我们一起送我妈最后一程。”
陈海峰说不出来话,唯有点头。
丁叮坐在病房中,不多时医生跟护士进来,给陈海峰换了一堆新的滴液,其中里面就有助睡眠的药,陈海峰睡着了,丁叮从病房中出来,裴峥坐在走廊椅子上,看见她,马上起身迎上前。
“叔叔怎么样?”
丁叮说:“睡了。”
裴峥道:“你也休息一下吧,多少个小时没合眼了。”
丁叮说:“我想去看看我妈。”
这是她今天第三次说这句话,裴峥欲言又止,最后说了句:“我陪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