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不必了。拒绝的话脱口而出,至秀愣了愣:不必了,旗袍我很喜欢。回家再试。

哦,那也行。

至秀回眸:我我先回了?

这么早?不留下来一起吃中饭吗?

不了。至秀捧着旗袍看她,话到了嘴边却没开口。

作为医者,她想嘱咐春承爱惜身子,生意是永远忙不完的,但那些话压在喉咙,看着春承含笑的眸,她又不想说了。

的确很别扭。

她在意春承吗?当然在意。于情于理,春承是救命恩人、是与她相缠两世逢场作戏的夫君,可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真真假假,至秀心跳得有点乱。

其实春承沉吟道:不然就在这试试吧?你觉得不好意思,那我不看你,费心赶制了许久,还挺想知道这衣服穿在你身上什么样子,肯定很好看。

至秀玉□□嫩的耳朵不争气地红了,纠结道:一定要看吗?

也、也没有一定要看。春承眸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廓,心里也跟着别扭起来。

她刚才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吗?秀秀害羞什么?

不早了,我要回了。

我送你。

不用了。至秀捏着衣袖嘱咐道:你照顾好自己。

嗯。春承取了精致的梨木盒子,将旗袍折叠好放进去,盒子被收进定制的包装袋,她神色多了几分诚恳:呐,这样拿着,省事。

不正经的时候是真不正经,正经起来偏显得多情。至秀深深地看她一眼:春承,你想和我做朋友吗?

春承笑意微凝,眉峰一皱: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嗯。至秀不轻不重地嗯了声,淡然秀气的眉眼渐渐生动起来:春承,回见。

春家未来的少奶奶来了又走,连中饭都没留在织锦阁用。阿喻偷偷瞅着自家少爷,终于忍不住提醒道:少爷,少奶奶走了好一会了。

春承戴好金丝眼镜,藉着镜片遮挡,似乎全部的喜怒也被遮掩。

她重新捧起小药罐,颠来倒去将里面仅剩的十八颗小药丸数了十八遍,一缕叹息从她唇边溢开:女孩子和女孩子,还真是一点都不一样。

嗯?少爷,您在说什么?什么女孩子?

春少爷漠然矜贵地瞥他:好好跟着本少爷,自有眼瘸的女孩子看上你。

阿喻被打击地体无完肤,欲哭无泪:少爷!您在少奶奶面前可不是这样子!

毒舌冷漠的春大少爷过足了嘴瘾,悠哉悠哉地翻看起账本。

书墨跟在小姐身后,想不通好好的洋车不坐小姐为何要走着回去?

春风轻拂脸颊,从织锦阁离开后的混乱心绪一点点被抚平。至秀拎着包装袋子,脑海闪过春承不甚正经的笑,懊恼地蹙了眉。

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小姐您。穆彩衣趾高气昂地将人堵在长街拐角,身后跟着两名丫鬟。

一通心事还没思量明白就被搅扰,至秀心情不悦:穆小姐难不成还想旧事重演?

这说的自然是穆彩衣出卖朋友一事。

名流堂一场闹剧,厉家得罪了春家,生意场上频频被针对,春老爷不出手则已,出手险些将凛都的格局动了动,逼得那些得罪过至家的世家纷纷夹起尾巴做人。

穆彩衣再是倒贴着喜欢厉云生,也得顾及家族存亡。

厉云生是没可能了,厉家没落只是时间问题。她心气不顺,跑出门散心没想到冤家路窄就这样撞到从织锦阁出来的大小姐。

曾几何时,至秀当她是朋友。如今两人再见,那就是仇人。至秀对心思狠毒的人容忍度极低,她习惯了自保,警惕心高于常人。

以前是没能力有仇当场报,此一时彼一时,若穆彩衣还敢犯在她手上,她不会客气。

出门在外,在更多人眼里,她是至家大小姐,是春家未过门的少奶奶,世家好颜面,在有足够底气的前提,哪怕欺负人也总比被人欺负来的好。

骄傲自大的穆家小姐犹不知自己踩在危险界线,她嗤笑一声,低声道:以色侍人,你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春家给的,春少爷被你迷惑,不过年轻人贪图新鲜。说什么冰清玉洁,还不是被人玩腻了的?

说来也是,世家少爷那些花花肠子,你个不常出门的大小姐哪知道?春少爷喜欢你,不过喜欢你姣好的皮相。可我得提醒你,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这会死心塌地跟着他,两年你知道有多久吗?苦苦等待再被人一脚踢开的滋味,早晚你会尝到!

穆小姐是在说你自己吗?实在可怜。

至秀沉眸笑开:但你说错了,我的眼光比你好了不止一丁半点。你眼皮浅、脑子笨,高深的道理与你说了无异对牛弹琴,至于春少爷好不好,我与她能不能长久,就不是你能操心的了。

你给我站住!穆彩衣气势汹汹地追过去,嫉妒使人丑陋,使人眼睛发红。

她怒斥:凭什么你这么好命?呵,你以为你能猖狂多久?春少爷能不能熬过那两年谁也不晓得,若你一嫁过去便克死夫君,你以为春家会容你吗?到头来,你怕是连弃妇都不如!

至秀驻足,面色如霜,她缓缓转身,盯着失去理智的穆彩衣,沉冷的目光如同在看死人。她泛白的指用力捏着穆彩衣下巴:说够了吗?说够了,就给我闭嘴。

闭嘴?从最先的惊骇回过神,穆彩衣绝不会承认她刚才被吓到了,色厉内苒道:你教我闭嘴我就闭嘴,你以为你是谁?

嗯,你说的对。至秀反手一巴掌扇过去:闭嘴!听懂了吗?

第13章【13】

书墨小心脏狠狠一颤,看傻了眼:文弱秀气从不与人红脸的大小姐也学会打人了?这一巴掌光听声音就晓得用了多大劲。

她下意识看向大小姐白皙泛红的五指,一时不知该庆幸穆小姐自作自受,还是心疼大小姐为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人动怒了。

不过

大小姐不怒则已,动起怒来,怪能唬人的。

至少,一巴掌打下去,跋扈的穆小姐已经知道低头了。

穆彩衣脸颊生疼,几乎同时泪珠子跟着滚下来,再开口,气焰熄了不少:你、你敢打我?

至秀目露疑惑:我为何不敢?你说来说去无非说我如今有了春少爷做靠山,既然是靠山,我打了你,你还能打回来吗?

红唇微掀,她漂亮的眼睛泛着森森凉意,至大小姐淡淡道:你敢吗?

敢吗?穆彩衣当然不敢。打人不打脸,她又没有凛都第一少爷做未婚夫,要敢在这人脸上留下五指印,就是打了春家的脸。至秀摆明了以势压人,偏她还不得不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她咬着牙,眼神愤恨: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名门闺秀的大小姐竟是个精于算计的狠毒女子?

随你怎么说。至秀轻揉手腕,余光瞥见指腹残留的一抹脂粉,她厌恶地皱了眉。

书墨作为贴心小丫鬟,及时递上锦帕。

便见大小姐捏着帕子细心擦拭过每一根指节:从今天开始,你可以重新认识我。穆小姐以为人人都是可欺的绵羊,殊不知自身的愚蠢才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

对了。她笑意温柔:我先前只道穆小姐眼界低,不想审美也如此别具一格,这脂粉涂在脸上显得俗气

言尽于此,至秀悠然转身:书墨,我们走。

书墨满眼崇拜地跟在小姐身侧,等她们走出一段距离,被贬低地一文不值的穆彩衣方从之前的精神碾压里走出来。

她哆嗦着唇:刚刚才那人,真是至家小姐?春少爷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