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非常期待。我期待和春承做同学。
这期待总不会落空。翌日清晨,用过早饭,带好需要带的入学证明,春承守在东院等至秀出来。
推荐书收好了吗?
收好了。至秀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转身朝著书墨嘱咐一二。
春承前往京藤是为报名,领取书籍、校服、寝室钥匙等一应物什,而她去京藤,没有通知书,只有一张烫金的推荐书。这封推荐书就是叩开京藤的敲门砖,能不能进去,得靠真才实学。
既是去参加考核,自是轻装简行,带上书墨,没有学生的谦恭样子,说不得还会惹来一些人的反感,不如避开。
书墨很想跟着去开开眼,也晓得大小姐说一不二的性子,乖乖留在家中等人回来。阿喻也是如此。有资格随行的,只有负责少爷安危的桂娘。
二十七八的桂娘今日褪去一身黑衣,改换了鸦青色春衫。
作为曾经风靡八府的艳姬,寻常女子都是怎么好看怎么拾掇,她倒好,化妆是为了掩饰惊人相貌。八分艳.色,生被消去七分,仅余的一分因了她面无表情的那张脸,也大打折扣。
很多时候,桂娘的存在更像春承的影子。低调,默不作声,关键时刻,是保命的存在。
一个桂娘,抵得过十八名壮汉。春承手无缚鸡之力,可前世习武的眼力还在,她眼光毒辣,看得出来,桂娘有真本事,就不知红尘滚滚她给哪儿学来的一身硬功夫。
穿过一道道门,至秀忙着低头为她检查入学需带的各种证件,春承轻声揶揄:喝了我两碗姜汤,有没有效果?
至秀手一抖,赶紧捏紧文件袋,眼尾含了嗔意:你又在逗我。
不逗不行啊。以后入了学,秀秀这般害羞的性子怎么成?我记得正式开学的那天会有校庆舞会,到时候若有人邀请秀秀共舞,你怎么办?
校庆舞会?确认证件齐全,至秀与她并肩踏过一道门:不跳不行吗?
出身名门的大小姐兴趣广泛,至老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她在家偷偷学了不少洋人的玩意,一般的交谊舞她都会跳,肢体的记忆,早就融为身体的本能。
春承单手抱着药罐子贴了贴大小姐瓷白的脸蛋儿,一时竟辨不明是玉白还是那张脸白。收回手,她笑:除非秀秀想在京藤留下不近人情的恶名。
白玉染了春承掌心的温度,算不得凉,至秀抿唇,等车的空当细细考虑,问:你就不能做我的舞伴吗?
那我有什么好处?两名车夫兴冲冲地赶来,春承抬腿坐上去:别想那么多了,先通过考核。
正襟危坐在洋车,至秀懊恼地瞪了身侧那人一眼,当着外人不好继续之前的话题。因着春承一席话,即将面对求学生涯的大小姐心底最后那点忐忑也被冲散。满脑子想着怎样让春承答应做她的舞伴。
名声在外的京藤学校,拥有高中部和大学部,推崇有教无类、勤学笃行,京藤上下最喜才子,鼓励有才之士跳级求学莫要耽延大好青春。
由此可见,身为全国最好的院校,京藤极具人性化,所有的严苛在实打实的人品才华面前,都会春风化雨,随时随地准备给学子感受家一般的温暖。
这也是春承敢仗着优越的成绩公然请求走后门的仰仗。
从洋车下来,至秀仰望着京藤极具代表性的高大牌坊,上面清晰刻着建校以来历届才华横溢的状元。三座牌坊,余着一座空的。至秀在第二座牌坊找到了春承的名字。
她开心地好似忘记了来此的目的,手指抚过石刻的字迹,动容道:春承,状元呀。
春承含笑:我醒来的第三天就被爹爹送去考核,秀秀迟来一步,不然刻在这的,不定是谁呢。
不。肯定是你。至秀崇拜地看着她:我远不如你。比起读书,我更擅长的还是医道。你游学数载,阴差阳错老天还了你一个状元,春承,这是你应得的。
好了。春承被她夸的不好意思:去了,去看看咱们的学校。
一如七分秀丽三分雄伟的陵京,京藤的教学楼,是全国最具有美感的校园建筑,古色古香,置身其中宛如时空倒转回到了那个吟唱风流的年代。
所谓报名,都是拿着入学通知书等证件被负责接应的学长学姐领到报名处,确认来的是本人,在名册签字,领取象征新生身份的铭牌,再去排队接受分发的必备物什。
京藤风气开放,报名日,男男女女穿着校服热情地领着学弟学妹们找到对应的系别,一水的年轻脸庞,捧着药罐子蹙眉沉思的春承显得格外亮眼。
黑发、长袍,面容俊秀,轻巧的金丝眼镜衬得她书生气十足,怀里的猫耳玉罐懂玉的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偏生这人冷眉冷眼,乖巧的动作里带着一丝桀骜不驯,身形高挑,身材单薄,少了这年纪应有的活力,多了分苍白羸弱。
徐浣盯着她很久了。哪怕对春承只有幼年时的印象,第一眼她就认了出来。有惊喜,更多的还是惊艳。
小皮靴踩在青石砖的哒哒声响起,她主动迈过去:同学,需要帮助吗?
春承回眸,淡声道:不用。多谢学姐。
好乖啊!徐浣只觉眼前被光充满:同学是在等人吗?这里人多,不如我领你去教学楼的茶室坐坐?
啊,不用,学姐,我有事忙,先走一步。春承抱着药罐快步走开,目光尾随她而去,徐浣很怕她走着走着被阵风吹倒。
嗨?浣浣,看什么呢?
徐浣摸着下巴,抑扬顿挫:看美男子。
咦?哪里有美男子?
被他跑了。
哪个系的?
回忆她见过的铭牌,徐浣笑道:设计系。春承,今年最出彩的状元。
春承办事效率极高,趁着秀秀被领去考核的空余时间,她不仅拿到了单间宿舍钥匙,还成功领取了课本校服以及一些琐碎的物品。
排名前十的学子能免费享受学校收货上门的待遇,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喊阿喻充当劳力,登记好住址,等她回家,需要的都会被送过来。
但她没料到秀秀回来的这么快。之前和徐浣说话,隔着老远看着秀秀冲她招手,春承顾不得其他,三步两步走过去:怎么了?考核结束了?
没有。至秀矜持地冲她笑:还没开始。
春承一愣,从兜里掏出怀表看了眼:三十分钟了,怎么还没开始?
至秀不慌不忙地与她解释:负责考核的医药系副院长有事忙,考题已经给我了,闲来无事,还没到规定入场的时间,我想和你说说话。
考核在即,你跑出来和我说话?春承歪头看她:秀秀,你很狂啊。
她这话几乎擦着耳朵尖飘过,至秀按捺着心跳,一本正经:这叫做胸有成竹。
胸有成竹春承长长的眼睫毛眨了两下,视线一晃掠过:哦。
你至秀背过身去:你乱看什么?不和你说了,我入场了!
拿下所有考核官,让他们刮目相看。春少爷傲然挑眉:他们敢在这晾着你,秀秀,别客气,狂给他们看!
春风袭来,小跑出一段距离的至秀转身冲她摆摆手,那口型分明在说:没问题。
啧,没问题呀。春承揪了揪猫耳朵,自言自语: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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