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零再次被她的恬不知耻打倒,有些后悔为何要理一个脑子有疾的室友,板着脸不吱声。
眼看唯一的同伴都不理自己了,周绾想着早点回去和春同学说句话,争取哪天把人拐回家。稍微寻思,财大气粗的周小姐从兜里掏出一把银元,拍了拍前面那人的肩膀:同学
有钱能使鬼推磨,就差在脑门贴着我不差钱的千金小姐,凭着一把银元从末尾冲到头名,对此,王零毫不吝惜地送她四字人傻钱多。
一顿丰盛的中饭,七人分别就座,餐桌之上众人安静用饭,至秀说不理人,真就没再理她。春承夹了菜过去,至秀很给面子的都吃了,却没分给她多余的目光。
唯一晓得真相的徐浣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
早听爷爷说春承从凛都带来一位未婚妻,所料不错,便是眼前这位了。医药系横空出世的才女,貌美秀雅,身段窈窕,可看样子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学弟或许连怎么招惹了人家都不清楚。
爷爷看重春承,但婚姻大事徐浣从来都不是肯听之任之的人。她有自己的气节傲骨,她欣赏春承,也仅仅是欣赏。
优秀的人,本身就具有吸引更多人靠近的魅力,春承就有这种魅力。
周绾率先落筷,几乎同时,其他等人也跟着落筷。
一顿中饭,至秀吃的不多,好在她不是情绪惯常摆在脸上的人,她看向春承,春承慢条斯理地放好长筷,从裤兜里掏出锦帕擦拭唇角,笑问:都吃好了吗?
吃好了,多谢春家哥哥款待。陈灯笑起来带着纯粹的天真,和她暴脾气上来时判若两人。
在鲜嫩可口的男色面前,周绾掐灭了所有能惹人讨厌的臭脾气,和声细语竟也溢出三分娇柔:谢过春家哥哥。
王零离她最近,不可避免地起了身细皮疙瘩,从从容容扬起笑:多谢二位。
诸位无需客气,我与秀秀不分你我,秀秀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甚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二人团聚了。
徐浣促狭一笑:二年轻的学生和你们新生没法比,我得赶着去午休了,不然下午上课没精神。学校风景不错,有机会的话你们可以多逛逛。
她目光轻扫,清声道:先走一步,改天再聚。
一人走,其他人也要走。周绾傻呆呆愣在那,被王零一句话震醒: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像极了咱们学校水塘边的呆头鹅。
岂有此理!找茬是不是?!
呆头鹅小姐一股闷气堵在胸.口,憋得脸色涨.红,不敢在俊俏的春同学面前暴露本性,拽着王零手腕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308寝舍的室友们蜂拥而散。
出了食堂大门,春承和至秀极有默契地往人少的林荫小路走。
一个医药系风头正盛的才女,一个设计系自带光环的才子,但凡她们出现的地方,周遭总免不了窃窃议论声。
新生入学前三天,学校不急着授课,是以校园处处都是游览春景的闲人,偌大的操场还有人悠哉地放风筝。
春风柔软,春意正浓,抱着药罐子的春同学试探着碰了碰女同学的肩膀:秀秀真不打算理我了?
我理你。至秀回眸看她:那你知错吗?
错?春承一怔,态度立马变得认真,认真之余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懊恼:我不该未经秀秀允许,擅自占秀秀的便宜。
占便宜?你当着她们的面冒认我兄长是为了占便宜?
是啊。有什么不对?
至秀不看她,快步往前走。
哎?秀秀,秀秀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春承抬腿去追。
大小姐身轻如燕地走在春花绽放的林荫小路,风从她身边拂过,心底的火气升起湮灭,周而复始。一鼓作气走出很远,在蒹葭湖停下脚步。
好一会儿,春承才赶上来,呼吸不稳:秀秀,我知错了,你别恼。
至秀背对着她,声音散在风里:你知错,那你错在了哪儿?
我我错在对她们隐瞒咱俩的关系?
咱俩的关系?至秀抿唇:我和你什么关系?
这名义上我们是未婚夫妻。
至秀松了口气,转过身来看她:那你选择隐瞒,是不想被人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吗?你觉得有我这个未婚妻很丢人吗?
没、我从没那样想过!春承连忙解释。
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吗?那以前呢?以前你当着满堂宾客和我拜天地的时候,可有觉得丢人?
春承被她问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四周静悄悄,至秀默不作声地等她回答。
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况且春承冲她笑:况且秀秀那么好,娶了你有什么好丢人的?
至秀贴近她:你是女子,娶亲也不觉丢人吗?
淡雅的女儿香萦绕在春承鼻尖,她下意识微仰,身子却没退开:没什么好丢人的,我和秀秀,光明正大,清清白白。
是吗?那你一会兄长,一会哥哥,春承,你这样有意思吗?
挺有意思的啊。春承不安地摸着猫耳朵,一本正经道:你不觉得,你喊兄长或者喊哥哥时,嗓音很婉转动听吗?
什么?至秀望着她一阵失神。
就是就是动听啊。
凛都百货大楼初遇,隔着更衣室的帘子,春承哄着她喊兄长,京藤食堂擅作主张冒领兄妹名分,至秀气她不解风情,气她不承认她们的关系,这会,那股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
春承坦然磊落,说这些话自然不觉不妥,然而话落到至秀这个有心人耳里,终是难掩暧.昧。
她目色迷离,迷离处勾缠了点点幽怨:春承,如果我一个想不开,会以为你在借着那声哥哥调戏我。
啊?春承仓皇退开半步,抱紧小药罐一脸失措:那、那你一定要想开点啊!
见她如此,至秀噗嗤笑了出来,眼角泛开清浅的泪花,笑容甜美: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心思一动,问道:我嗓音很好听吗?
嗯。春承老老实实点头:喊我的时候更好听。
这样呀。至秀明眸善睐:那你凑过来。
做什么?说着她上前半步,大小姐擦着她耳畔红唇微张:春承。
哎?真好听,你再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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