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说话的男同学被她小身板里爆发的惊人气势震撼,接连倒退不敢再言。

哇!阿秀,你家哥哥好厉害啊!周绾侧头望去,寝室哪还有至秀的踪影?

别看了,她下楼了。

人群作鸟兽散,春承心气不顺,一双清亮的眼睛涌着怒火,生别人的气,也生自己的气。好多事不等她想明白,就见宿舍楼里跑出来娇美可人的女孩子。

春承!

被她那宛如仙乐的嗓音喊着,冰消雪融,大地回春,春承眉眼舒展:秀秀,你来了。呐,我给你带了早饭。

至秀接过尚且温和的饭盒,仔仔细细瞧她:刚才那些人,惹你不开心了吗?

提到之前的事,春承不满地皱了皱眉头:那些人不识趣,我为什么要开心?

这样呀。至秀笑颜明媚:你不开心,那我就开心了。

好啦,不要多想了。我不想回宿舍用饭,你陪我去桃林怎样?

四月份,京藤的桃林还能看到挂在枝头的粉色桃花瓣,清风吹拂,零星花瓣散落在地。

坐在木质长椅,至秀动作轻柔地打开食盒,一杯加糖的豆汁,清粥小菜小笼包,饭香味在风中散开。

天气晴朗,碧空如洗,此时抬头还能看到天边晕染的朝霞,春承也打开饭盒,两人吃着同样的饭菜,偶尔歪头看到对方的侧脸,会心一笑。

用过早饭,收拾好餐具,至秀笑道:怎么想起给我送饭了?

春承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绣着兰花的帕子,擦拭过唇角,而后扬起纯粹的笑脸:昨晚梦见秀秀了,今早起来想见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至秀端坐在那,乍然想到昨夜的梦境,再看春承,心底生出一种原来我不是单相思的幻觉,她尾音藏着小欢喜,红唇微张:梦见我什么了?

梦见秀秀穿着我送你的旗袍,一步步从楼梯走下来,窈窕身姿,是我没见过的好看。春承忽然不敢看她的眼,仰头看向天边的白云。

想起女生宿舍楼撞见的一幕,她冷哼道:要不是心血来潮跑过来,我还不知秀秀入学第二天就已经成了学校男同学大献殷勤的对象。若非顶着那哥哥的名头,若是排队才能见到你,恐怕我得排到猴年马月呢!

哦?至秀像是窥见了埋在深山的宝藏,她反复品味着春承这番话,明知故问:入学前你不是还巴望着所有人看到我的好吗?怎么这会就不行了?

你都说了那是入学前。春承越想越气,干脆将猫耳罐塞到她怀里,至秀含笑乖乖抱着她从不离手的小罐子。

听她言辞激烈道:开学第二天而已,那些人了解你吗?懂你的喜好吗?今时巴巴地凑过来,无非见色起意!那当然不行!秀秀是淑女,自是要有君子来配!

你说那些人不了解我,不懂我的喜好,那你懂吗?

我当然懂!

春承不假思索道:秀秀爱吃酸甜,不爱吃苦,爱吃清淡不喜油腻,我和你在一起许久,怎可能连这些都不懂?

至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眸光宠溺,温柔似水:你真的懂我的喜好吗?

春承被她嗓音细腻流转的柔媚惊讶到,不知如何回答。

好了,别气了好吗?你和我在一块儿就不说那些煞风景的了。谁见色起意,谁真心待我,我有眼睛自会去看,而且方才有句话你说错了。

抚在头顶的那只手温暖柔软,春承有一晃愣神:什么话?

至秀唇边绽放绚烂的笑:就是你抱怨的那句啊。你想见我,不用顶着哥哥的名头,更不用排队,只要你来,随时都能见到。这样的你,作何要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生气?春承,我不喜欢看你生气,你对我笑一笑吧?

要说哄人,至秀温言软语极有一套。春承陷进她编织的温柔乡里,不自觉弯了唇角,至秀看得颇有感慨,指尖划过她侧脸流畅柔和的线条:真好,这样子的你,和十三岁那年的你,太像了。

少年意气,笑起来有点坏,更多的,是从骨子里发出的善意。

见她笑,如见天地清明,乾坤朗朗,能驱散人所有的不安,是春日和煦的风,冬天热烈的火。拥有锋芒的温善,纵使火种埋入冰天雪地,也有拼命挣扎焚烧万物的孤勇。

至秀强忍着心动,笑容浅淡:每天早晨你都来为我送饭吗?

她一开口,春承恍恍惚惚地点了头:可以呀。

真的可以?晨光洒在她的发丝,秀气的女孩子安安静静坐在那都能令人生出无限好感。

按下心间一闪而过的异样,春承舌尖从上颚扫过,看清秀秀眼里的询问,她不好不开口,认真地轻点下巴: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照顾秀秀,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事。况且送早饭而已,一日三餐她都没问题。

只是,一霎那觉得哪里古怪而已。像是笔直的长路猝不及防岔开一条小路,脚下没有光,她浑浑噩噩栽进去,不知怎样才能退出来。

哦。至秀害羞地垂着头:那你要给我准备一个像样的饭盒。要和你一样的。

哦哦,好,没问题。

向来爱玩爱撩动女孩子心弦的人难得表现出一分呆愣,至秀笑着抬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她知道春承还没开窍,春承不开窍的原因很大程度是她根本不相信一个出身世家的女子,会在明知对方女儿身的前提还不管不顾、违逆伦常地动了心。

至秀默然,或许前世十一岁那年云华山下见到她时,她心里就有她的影子了。

从崇拜到爱慕,从感激到赤诚的欢喜,春承先是救了她的命,后来为她舍命,相识日短,内心受到的冲击几乎重塑了她对世间的认知。

一个从来不奢求得到善意馈赠的穷乏人,接连从对方手里接过生命之重的维护,情意发酵,半点不由己。

她略为苦恼地问春承: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摘掉那个哥哥的帽子?

提到这事春承比她还苦恼:啊,这个

承认你是我未婚夫,有那么难吗?至秀试探着去捉她的指尖,小拇指轻轻勾着,她再问:我不会丢你的人,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染了莫名的委屈,春承任由她勾着小拇指,拧眉道:万一秀秀在学校遇见喜欢的人呢?你我互为盾牌,我当然不是嫌弃秀秀,我怎么可能嫌弃秀秀?

只是重来一世,我不想借着世俗礼法剥夺秀秀喜欢人的权利。我尊重秀秀,也愿意为秀秀披荆斩棘争取更好的人生。

你知道的,咱们那个年代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秀秀尚未体会到爱一个人的滋味就与我拜堂成亲,太可惜了。

上天垂怜,你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若是哥哥,还可以澄清,若是未婚夫,你就没有退路了。秀秀清清白白,其他女孩子可以享受的,为什么你不可以?

桃林寂静,春承为她考虑的这些,至秀说不清是该感动还是该忧愁,她沉下心来问:你是在鼓励我自由恋爱吗?若我当真在学校有了喜欢的人,想和她在一起,你会帮我吗?

会。

我跟别人跑了,把你丢下,反手送你一顶有颜色的帽子,你也不介意吗?

想象着没有秀秀的日子,春承没来由的生出慌乱。

她垂眸不语,总算教至秀沉入谷底的心缓缓逃离生天:你介意,对吗?

gu903();此情此景,明明爱意到了唇边,却不能倾诉衷肠,唯恐将人吓跑,至秀情绪低落,知道不能怪她:那你呢?你在学校也会谈男女朋友吗?